李瑾见状惊出一脑门的汗,偷偷撇了一眼身边的沈玉茗。但见对方面若寒霜,李瑾心头也跟着一寒,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话,“这琴室的聚音效果果然甚好,连笑一下都有回音呢。”
宋希杰,“也不知为何,上次课还没这么多人,今天却突然来了这么多同窗。”
“就是就是。”李瑾忙道,“这辅修课不是有人数限制吗?琴艺课不是最多只能教授五十位弟子吗?这多出来的这么些人通过我们艺分院的同意了吗?”
旁边一位已在门口徘徊许久的同窗甲在一旁道,“听说自打这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李泽渊师长来了我们书院以后,端的是受女弟子们的追捧,个个都想借听课之际来和他亲近亲近,这琴艺辅修课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另一个同样在一旁进不去的同窗乙道,“本是有人数限制,可也得她们遵守啊。这些女同窗,本来前段时间还有些拘谨,白院正说琴艺辅修课人数已满,不再收其他学生,她们也没再纠缠。可不知为何,今天纷纷不请自来,还偏把我们这些报上名的学生挤在外面。”
“我要去找白院正主持公道!”李瑾怒发冲冠。
“我劝师妹还是别多事。”旁的另一位同窗丙道。“先不说林玉师姐一般人不敢得罪。就是说了,书院的师长们也不大管得住的。咱们鬼谷书院可是以因材施教、以人为本而著称。凡以学生的天分和兴趣为先,切不可抹杀了她们学习的热情。若她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喜欢琴艺,那书院只能想办法帮她们解决上课的问题,而不是以人数限制为借口逼迫她们离开。”
刚才那位同窗乙接着道,“确实如此。师妹要是在这里待上几年,就知道那人数限制的规则可有可无了。往年也有一些辅修课超人数了,上课师长还不是照单全收。只不过先前那几次没这么疯狂罢了。”
同窗丙,“哎~还是别说了,看这情况,咱们是上不了琴艺课了,我看还是改上别的课吧。隔壁棋艺课人少,我正好也想精进一下我的棋艺。”
“这位同窗等等我,我且同你一道去看看。”
“我还是回去练我的剑吧。”
说罢,门外等着的人也都陆续离开了。
不待李瑾拦住沈玉茗,沈玉茗也抱着琴朝外走。
李瑾见状,心急如焚地朝琴室里喊了两声,“李师长!李师长!”
然而琴室嘈杂,对方被一群莺莺燕燕包围在中间,竟然毫无反应。
李瑾心中怒骂道,“好你个小王叔,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男人果然都是坏透了的大猪蹄子!看我待会儿怎么来替天行道。”
李瑾一跺脚,转身朝沈玉茗追了上去。
“玉茗姐姐,你等等我!”
沈玉茗似乎并未放慢速度等她,李瑾紧赶慢赶好容易追上了。
“玉茗姐姐,你不上琴艺课啦?”
“不是没位子了吗?”
“走,我们去找小王叔理论去,咱们可是正经八百地报上名的,怎能把我们挤在外面,要走也是那些没报上名的人走!”
“你还是别去添乱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没见着人家很开心很享受吗?你被挤在外面,又有谁记得起你?”
“玉茗姐姐,你别生气嘛。”
沈玉茗停下来,朝李瑾正正经经地一笑,“我有生气吗?我哪里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李瑾拉着她不让她走。
沈玉茗拂开她的手,“我要去工分院学兵器铸造,你也想跟着去?”
说罢沈玉茗扭头离去。
“李瑾师妹。”李瑾正想追上去,却被身后赶来的宋希杰叫住,“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恐怕只有李师长出面才能说清楚。”
“可玉茗姐姐现在应该很生气,我必须去安慰她。”
“她刚才已经委婉地拒绝了你,我想她现在应该想要一个人静静。”
“可…”
“当务之急应该让李师长知道这件事。”
“好!我这就去找李师长!”
这一次,因为怒沉丹田,声音嘹亮,李瑾非常顺利地将李师长从琴室里叫了出来。
李泽渊听完后,脸上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嘱咐宋希杰和李瑾,让他俩把谷主、米学督和白院正三位请过来。
“你们只需将琴艺课的情况如实告知谷主、米学督和白院正即可,并说是我请他们来琴室,有要事相商,一定要请他们现在就过来。”
请人的过程还算顺利,谷主、米学督和白院正听后,立即就赶了过来。
今日林玉和一众好姐妹约好了,一起早早地过来抢占琴室的席位,好能在琴艺课上一睹李师长的风采。
本来嘛,之前她们就已经向白院正报过名,想辅修琴艺课。可新来的李师长的课着实抢手,报名的时候白院正说人数已满,暂不接收额外的弟子。她们也就算了。
但前几天她们在一品堂看见李师长竟然和沈玉茗在一起,众姐妹们都暗自不服。书院优秀的女同窗不知几多,凭啥就她整天在师长们面前出尽风头。
恰巧这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传言,说李师长的辅修课可以自行前往,就算没报上名,去了他也不会赶人。书院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旧例,所以大家都约好早早的去占位子。
这位李师长着实温柔可亲风雅有趣,今天一进来见了她们,就主动与她们交谈。期间谈笑风生妙语连珠,毫无师长的架子。后来,她还看见沈玉茗那个丫头站在门外,李师长竟然没有察觉,心中别提有多开心。
只是迟迟不见李师长开始授课,难道这就是李师长的风格?授课之前先与弟子们套近乎?
李泽渊掐着时间,估算着他邀请的三位客人差不多要到了。
起身道,“琴艺乃琴棋书画四雅之首,能精通琴艺者必为睿智高雅之人。而一般人抚琴,亦能修身养性,陶冶情操。各位弟子对抚琴竟然有如此高的求学热情,本人甚感欣慰。”
“不知在座的各位弟子是否真心想要修习琴艺,若是如此,那我立刻向谷主和院正禀明,务必保证各位都能在本院上课修习。”
下方众多未报上名的弟子心中一阵窃喜,纷纷抢答,“当然真心,我等皆是一心前来修习琴艺。”
“从前怎么不见你们这么积极?”梦姑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米学督和白院正。
梦姑三人一走进来,嘈杂的琴室立时变得安静。弟子们个个噤若寒蝉,纷纷起立。围坐在李泽渊周围的几位弟子,竟也远远地站到了墙角。
李泽渊行礼,“谷主、白院正,我正要请示两位。由于想学琴艺的弟子实在太多,而我这间琴室以最多容纳五十人抚琴为最佳。所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请白院正来教授这些未报上名的弟子。念在弟子们的求学心切,望白院正能给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