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倘若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给了她一个虚幻而毫无意义的梦缘，那才是待她真的无情。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白姝儿，他是个直性子，这些话不说出，闷在他肚子中，便一定会将他闷出病来，“可是冷静过后，我才想起，此生此世，我已发誓此生心甘情愿承担自己的责任，甚至为他们付出自己的性命。”

眼瞧着白姝儿一动没动，他便以为她是接受不了他的抉择，他立刻说道：“所以，阿姝，别等我，你知晓的，有朝一日，我会死的。”

虽说斩樾是这样对她说的，但是她显然并未有一丝退缩的心思，她的心中自然是明镜似的，他无非是想将所有事情都说开，令她彻底离开他罢了。

可她这次却并不愿像刚才那副洒脱的模样，她敞开心扉的对她说道：“呵，你拿这些吓唬我，就算你死了，我白姝儿也会陪你入黄泉的，就为你这数日以来与我饮酒对月，就为了短暂的露水情缘。”

他顿时的怔住了，就是因为知晓她到底是用着怎样的决心与他说这些的。

他微微低下眸，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复杂的笑容，低声问道：“阿姝，你这么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白姝儿现如今也逐渐好像有些明白他肩上的责任有多重，断不会抛弃世人。

她与他对视了一眼，横竖都是他要离开她，那么她便想着这剩余的时间，他能够好好的陪着她，她轻柔的询问道：“值得，阿樾，今夜陪陪我好吗？”

听闻此话，他心中甚是大惊，他霎时闭上眸，不知该如何是好，哪怕一时情动也不能毁了白姝儿的一生啊。

而就在斩樾思考之时，她便欲要推倒他。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的看着白姝儿，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慌乱，“阿姝，你要干什么?”

音落，此时的她却已覆在他的身上，她闭上眼眸轻吻着他的薄唇，带着他无法撼动的倔强以及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知他的真心。

他勉强的轻启唇，口齿不清的说道：“别……这样，我其实……”

“你在拒绝我吗？”她看向他的眸中是浮现出一丝妖娆的魅意，她的语调中也并未有凌厉之气，而是带着一种犹如深海的情愫。

他也确实因为她的行为而意乱情迷，哪怕不用法术，仅仅依靠蛮力自然也能制止住白姝儿。

可他却并未这般阻止……

不知为何听到白姝儿那萦绕着魅惑的声音，他便仿佛深陷仙境一般，不愿离去。

片刻，他的脑海中有一丝的理智在告知他，不可以，不能如此，他忽然再次开口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是……”

随后，白姝儿便两手撑在床榻之上，神色中带着一丝的哀求看着身下的斩樾，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做些什么，只是想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

“阿姝……”斩樾立马唤道，他的眸中溢满了一波又一波的哀伤，她看在眼中，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他便哀恸的说道：“我是妖。”

她当场错愕，险些支撑不住胳膊，她早已忘记了震惊是何情绪，当她勉强拉回已经飘远的思绪之时，她便紧接着右手打向了他的胸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斩樾心中也没了刚才的纠结，他只是认真而又饱含着热泪，说道：“我并未骗你，我是妖，我是妖王，我若与你在一起，死的只能是你。因为妖王爱上凡人的话，便是妖界之辱，众妖无法治我的罪，却不会放过你的。”

他看着白姝儿眼中满满的都是疼惜与歉疚，他知晓他不该欺瞒于她，他知晓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