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菀浑身发抖,不敢置信的看他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那真的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是清白的,清白的啊!我和表哥根本从没做过任何越礼之事。”
姜晓菀似乎失去理智一般的大喊,却未能将一个字喊进佟福贵的心里。
只听啪的一声,姜晓菀的脸上出现一个清晰掌印,立刻红肿起来。佟福贵眼中戾气尽显他恨恨的骂道:
“贱妇!还敢提你那奸夫?哼,你别得意,你和你那个哥哥也猖狂不了多久了,等上面那位大人一到,就是你们姜家的死期。”
佟福贵痛快的笑着,满意的看着因为他的话而一脸惊恐的瘫坐在地的姜晓菀,推开书房的门,扬长而去。
自从秋田县第一次发洪水,朝廷拨下赈灾银粮。姜如海就找到了他,虽说是秋田县最大的米铺老板,可是县太爷找上门那还是第一次。
他有些诚惶诚恐,忙不迭地拿出珍藏的头春龙井来招待他。却见县太爷姜如海只是略略闻了闻茶香,便放下了杯子。看着他略带深意的笑道:
“佟老板,此茶似乎存放时间过久,茶香已淡。本官家中尚有好茶,不知佟老板可赏光到寒舍一品?”
县太爷有请怎敢不从?佟福贵连连点头,跟着姜如海去了。二人在姜府正厅坐定,丫鬟端上清茶,姜如海笑眯眯的端起茶杯冲着佟福贵说道:“佟老板,且品品看,是否能入口。”
佟福贵赶紧端起茶杯对姜如海让了让,然后低头闻了闻果然香气四溢,喝一口更觉甘香如兰,幽而不洌。
“果真好茶!”佟福贵惊叹,“这般好茶我还是第一次喝到,多谢县令大人。”
佟福贵将茶杯端在手上连连称赞,仿若捧着一个稀世珍宝。姜如海满意的点点头,别有深意的对佟福贵说道:
“佟老板,这茶乃莲心龙井,可谓少之又少。在咱们鄂州那是买不到的,这可是我在京城的时候,贵人所赠,一直珍藏至今没舍得怎么喝。如今,我见佟老板也是爱茶之人,懂茶之人,与我甚是投缘。所以愿送一半与佟老板,如何?”
说罢挥挥手,一个侍女从里间走从,手上捧着一个精致茶盒。
县令大人与我投缘?平时连个往来都没有的高高在上的县太爷能和他投什么缘?突然这么说,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佟福贵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可是他到底是个生意人,虽然是有点懵但是说话做事的却是滴水不漏。
他伸出双手将接过茶盒,细细观赏眼中露出钦佩之色。他甚是感慨的小心翼翼将茶盒放在自己身边,然后对姜如海拱手说道:
“大人不愧是父母官,这般爱惜子民,小人感激不尽。大人如此每日辛苦为民操劳,太过辛苦,大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姜如海坐在一旁斜眼看了看他,捏着胡子叹气道:“辛苦是辛苦了些,没办法这些日子这个水患闹得,不得安生。看着民不聊生,本官也寝食难安啊。”
一提到水患,佟福贵心中就有些打鼓,他这些日子,因为水患导致秋田县大部分庄家绝收,唯独他提前屯了不少粮食,已经提价两次。村民颇有抱怨,却因为他是秋田县最大的米行,他涨价别的小米铺也跟着涨,所以村民虽然抱怨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买。
这些天赚的钱倒比水灾来之前要多得多了,他本来美滋滋的打算去别的地方再屯一些米面,再涨一波米价。现在姜如海这么说他倒是有些怕了。难道他是来查他的吗?
佟福贵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言辞,看着姜如海试探道:
“大人辛苦了,这水灾来的太不是时候,把大好庄家都毁了,我们连米都收不上来,只能去别的郡县收,来来回回的折腾,家底都要赔进去了。就这样还有人嫌贵说我们涨价,更何况大人您,这父母官,要操心的事情更多,要办的事情更是难上加难了。大人还是保重身体为上。”
“怎么,佟老板,你现在收米很难吗?”姜如海话锋一转,问道。
佟福贵见他果然将话题转到他的米行上来了,赶紧笑道:
“大人您是知道的,本来咱们县里米都是咱们县的田里出。可是这水灾一来,好好的庄家全给冲烂了,田都废了,哪里还有人种地?没人种地哪来的米?”
“嗯,这倒是真的棘手。那些小农,手上死死抓着几亩地,种又种不了,卖又不肯卖,实在可恨。”
姜如海忽然的这么一句,让佟福贵眼皮子一跳,
姜家,在秋田县,那是第一世族大家。姜如海的叔父,那可是有着京城里的关系。听闻他叔父,多年前便开始强买他人土地,如今姜如海做了这一方县令,更是肆无忌惮。现在他又这么说,难道……
佟福贵望向姜如海,没接话,只是继续喝茶。姜如海见佟福贵不言不语,兀自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
“对了,佟老板。刚才你说你现在总要到别的郡县去买米来卖是吗?”
佟福贵见姜如海又将话抛了过来,点头道:“回大人,是的,毕竟咱们郡县没什么粮食了。”
“谁说没有?”姜如海手一挥,让周围的侍从都退下,然后对佟福贵小声说道:“我这里就有几万石粮食。但看佟老板是否想要?”姜如海看着佟福贵眼中浮起沉沉笑意。佟福贵却是吃惊不小。
“几万石?”佟福贵一愣,一个县令怎么会有那么多粮食?他眉头一碾,脑中忽然一阵电光火石,难道是赈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