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肃顺势坐下,看了眼姜思礼嘴角一勾,笑了笑说道:
“姜兄啊,难道你忘记我们的当年之约了吗?”
“什么当年之约?”姜思礼被他说得一愣,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年他说了什么。
刘肃眉毛一挑,看着姜思礼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曾经在我中榜眼的时候说过,我虽是先进朝堂,可他日姜兄高中,我定会为助姜兄一臂之力。姜兄,这么多年来小弟我一直没有忘记过这句话,终于等到得偿所愿的一天,我很高兴,而且今天就为你带来了好消息。”
姜思礼的眼睛一亮,没错!当年刘肃许下诺言的时候,他心下不服,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
真是一语成谶啊!
姜思礼看向刘肃的眼神有些复杂,其中有感激,有难过,有羡慕,有不甘。这些都被刘肃一一看在眼里,他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很明白,与他同样出声名门大家的姜思礼心中会是怎样的不甘心。可是这正是让他与自己坚定的站在一起的,最有利的筹码。他很高兴事情终于是顺着他的设想在进行着。
刘肃往姜思礼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我来之前已经为姜兄做了安排,过两天圣旨应该就会下来,姜兄你会被派往工部任职,虽然一开始官位不高,但是工部这个地方却是极好的。”
工部?姜思礼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举子,可是再不济也该是在翰林院,怎么会被安排到工部去?他不解的看着刘肃,问道:
“为什么是工部?那种地方,我一无所长能做什么?”
刘肃了然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姜兄说笑了,上面本来想让姜兄你去翰林院,可是翰林院那个地方能有什么好处?上面有那些个老学究压着,底下还有太学的那群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从早到晚能给你挑出一万个错来。”
“你说的确实没错,翰林院向来不好干,可是工部的事宜……我当真一窍不通啊。”姜思礼为难的看着刘肃。
刘肃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
“姜兄想要通什么?你在工部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要你人在那里便已是成功。”
还能这样?姜思礼心中疑窦更深,他迟疑的说道:贤弟,你这话愚兄当真听不懂了。”
刘肃看着姜思礼满面疑惑不解的样子,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靠过来附耳说道:
“这里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地方,我今天过来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具体的事情,明日你来我府上我们再详谈。”
说罢,刘肃站起身,拱手施礼道:”姜兄,今日宾客甚多,我就不久叨饶了。明日上午,我在家中恭候大驾。请!”说罢,转身潇洒离去。
这一夜姜思礼是辗转难眠,他似乎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可是又根本什么都不敢想太多。
就这么睁着眼睛在床上躺到了天亮,他早早的起来,洗漱过后,独自前往尚书府。
刘肃早早的就在书房等着他了,两人一番寒暄过后,刘肃将侍从遣了出去,整个书房只剩他们二人,便直切主题。
“贤弟,今天在你家,可算是四下清静,到底为什么让我去工部,你可能直说了?”姜思礼到底藏不住话,单刀直入将昨日话题重新拾起。
刘肃见他这般直白,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直说道:
“姜兄,你在工部对我,对我们的将来至关重要。”
“我们的将来?”姜思礼只觉得自己听的更糊涂了,他垂下脑袋,无力的看向刘肃。
刘肃笑了笑,慢悠悠的说道:
“姜兄,你此次殿试的时候见圣上气色如何?”
忽然见刘肃提到当今圣上,姜思礼一愣。他老老实实的说道:“我那日太过紧张,没来得及细看。”
刘肃眼中目光一闪看,摇摇头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妨与你直说。圣上的身体怕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姜思礼赫然一惊!他脸色骤变,看着刘肃惊道:“这事,你为何知晓?”
一语说出,他倏的住了口,谨慎的看了看四周。他刚才因为太过紧张,声音陡然提高,实在是不妥。刘肃看他这般谨慎,心里明白他虽然嘴巴上不说这件事,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数,于是笑了笑继续说道:
“姜兄莫要紧张,这里只有你和我。而今天你我之间的这番谈话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
姜思礼看着刘肃淡然的目光,心里明白他这是要拉自己下水。
心中一番计较后,他反而坦然了些。想他姜家在大周的势力丝毫不逊色于他刘家,在朝中,两人若是联手,应该也少有敌手。更何况刘肃身居吏部尚书这个极其关键的职位,圣上对他的信任与依赖可见一斑。这样的人来找自己合作,又有什么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