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
米团眉头一皱,反手将迷香塞回了余无一的手中。
“怎么可以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米团到底是在京城长大的大家小姐,虽然爱读话本,可是毕竟极少涉足江湖,对于对江湖上人颇为熟悉的迷香这种东西,她却是相当陌生。更何况她在与宇文翊赶往鄂州的路上那时,被迷香放倒过一次,所以心里对这样的东西格外厌恶。
余无一看着她一脸嫌弃的样子,挑眉道:
“怎么,嫌弃这个不够光明正大?那你是不是要下去敲敲门,跟他打个商量,让他给你双手送上布防图?”
米团微微一笑,对全然不将余无一的嘲讽放在心上,对他眨了眨眼眉毛一挑,说道: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不过陶尚书好歹是个刀枪剑影出来的兵部尚书。所以,我要光明正大的将他打昏。”
说罢米团再提真气,便要往下跳。只见余无一脸上一黑,出手如电,左手长袖一挥将米团牢牢圈在自己的身边。米团没想余无一竟会又将她抓回自己身边,刚要挣扎,只见余无一细长手指直接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压在身下。右手一转,内力暗催。不消片刻手上迷香已经全部送进了陶敏行的睡房。
而被余无一压在身下的米团,此刻哪里还能顾的上他是不是在撒迷香。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男人压在身下过?此刻当真是又羞又恼,岂会管他是不是在撒迷香?
“放手。”米团咬牙道。
“安静点。”余无一无动于衷,顺便将米团又箍紧了些省得她碍事,一边侧耳听着下面的动静。
被紧紧箍在怀中的米团再不忍耐,怒提真气,挣出余无一的怀抱,提起一掌拍在余无一的身上。掌风袭到之际,余无一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右手回转一握,米团顿时力道尽失,鼻尖一阵香风拂过,她顿觉不妙,翻身往边上一滚。
余无一看她整个人往外滚去,心里暗道糟糕。只听两人身下的瓦片发出咔嚓嚓的声音,余无一还来不及抓住米团,两人便双双从房顶掉落到屋内。
屋内香气更甚,应该是余无一洒下的迷香。米团赶紧将面巾围紧,顺便瞪了余无一一眼。余无一掸了掸了身上的灰,无力的冲天翻了个白眼,对米团说道:
“好了,别捂鼻子了。我这迷香可跟外面的不一样,香气散起之时,药效已然发作过了。才不像外面那种便宜货,闻到香味才中招。”
余无一嫌弃的看了看陶敏行睡房内四周的陈设,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兵部尚书,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审美堪忧。”
“好了,别乱看了。当心点。”
米团小声提醒着余无一,刚才两人从上面掉进房里,碎瓦一地,那么大的动静,这里面外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奇怪。米团小心翼翼的拉着余无一,心里想着,若是有什么不测,她就将他直接扔上去。以他的轻功,自己逃命绝对没问题。她已经害了个俞伯珺,绝对不能再让余无一遇险。
“哦?”余无一一边往陶敏行的床边走,一边凉凉道:“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我才掉下来的。”
“你要是不压着我不放,我也不会出手。”米团咬着牙说道。
余无一闻言停下了步伐,扭头看着米团,看着她那慢慢泛红的脸颊,眼中掠过一抹了然。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个丫头,原来还是这般青涩。有趣,真是有趣。
“那你现在拉着我干嘛?”余无一晃了晃被米团拉着的手臂,眼中笑意不断扩散开来。
“以防万一。”米团磨着牙说道。
说罢将余无一一拉,自己真气护体,两步来到陶敏行床前。她掀开帘幔一看,陶敏行似乎睡得很沉,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竟是一动不动。
不对,有诈!
米团脑中灵光一闪,从腰间抽出踏雪剑,将被头一挑,里面现出一个假人来。就在被头被挑起的一刹那,只听轻轻的一声咔哒响,米团心中大骇。转身扑到余无一身上,将他护在自己身下,两人滚到了地上。
嘭的一声,床上假人猛地炸开,睡房外顿时灯光大亮。
米团抱着余无一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在了小几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米团这下撞的不清,疼的她闷哼了一声。而她护在怀中的余无一却安然无事。
“你怎么样?”
米团勉强站起身,看着自己护着的余无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看似无碍,却仍是不放心。
“我没事,倒是你的额头……”余无一没想到米团会这样护着他,有些愣了。
额头?额头怎么了?
米团不知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黏黏的。就着门外的灯光一看,自己的手竟然全是血。
“没事,大概是刚才被那个爆炸给冲的撞到了小几的桌脚了。”米团对余无一笑了笑。
此时门外陶敏行的声音响了起来:
“何方宵小,竟敢夜袭尚书府。”
米团和余无一两人顿时噤声,米团看了眼被外面的灯火照亮的人影,人还真不少。看来这次,这个陶敏行倒是准备充分,不仅书房装了机关,卧室放了假人,连外面都安排了这么多的伏兵,这就是在守株待兔啊。
米团眼中一暗,倒是她小瞧他了。这个陶敏行,有两下子。
米团捡起掉在地上的踏雪剑,持剑而立。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现在这幅打扮应该没人能认出来,更何况就陶敏行这府里的这几个护卫,她还真没放在眼里。打起来也有打起来的好处,既然这个陶敏行在府里做了埋伏,那布防图,必然不在睡房里。她正好,将人抓到手,再行逼问。
想到这里,米团握剑的手紧了紧,抬脚就准备出门一战。却被余无一拉住了,米团脸上一黑,这个家伙又要干嘛?每次她要行动,他都要阻止一下。
“你又要干嘛?”米团扭头看向余无一问道。
余无一看了看她手上通体雪白,薄如蝉翼的踏雪剑,眼中掠过一抹惊艳。转而看向米团却拉长了脸。
“你这个女人,没带脑子出门吗?”
“你!”米团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喷他脸上。这个家伙感情是来专程找她茬的吗?专程来气她的?她这一上火,额头上的血流的又欢快了些。米团用袖子擦了擦血迹压着火气,对余无一耐着性子说道:
“余老板,此时不是聊天的时候,情况紧急。有什么话,等先解决外面的人,拿了布防图再说。”
此时外面陶敏行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