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日之后,楚妍姑姑召集众女,说冯栖梧大婚将至,姐妹们都需赠一份贺礼,以表庆贺。
书法绘画、刺绣华服,无一不可。为公平起见,抓阄决定,可是擅长刺绣的,抓了个书法的阄,擅长绘画的,抓了个刺绣的阄,一时间争论不休,众口难调。
此时,灵蕉姑娘推陈出新,让我们按特长分成十个小组,各自决策,方平定下局面。我与纤迢、刘炀禾、雯晶、雯丽、还有吟环、海沁分到一组,主题是“绘画”。我们相视一笑,心里美滋滋的。
“可是,该画什么呢?”纤迢眨着两只大眼睛问。
冯栖梧乃神都绝艳,歌喉名扬天下,要画,就画牡丹,以突出其尊贵。
“对,就画牡丹,牡丹雍容华贵,乃花中之王,最适合冯栖梧了!”吟环也赞同。
栏外牡丹红似火,作画,要讲究布局,一群人绘一幅画,又要讲究分工。
纤迢虎头虎脑,不能令其上纸毁了全局,就让她负责研磨捣料的杂活,刘炀禾字迹清丽,可负责题诗,吟环、海沁专攻舞蹈,不善文墨,不如负责装裱成画,反正赏画也是三分看画七分看裱,雯晶、雯丽执意要画花蕊,反正花蕊并非主干,既可锻炼笔法又能参与。
一炷香之后,别的小组还在争论不休,我们却开始动笔了,最重要的红牡丹,应位于正中央位置,我饱蘸朱红,片片花瓣跃然纸上。
“好美的牡丹啊!”
“柳小姐才情名副其实,牡丹都被你画活了!”不断有人来看,赞叹连连。
此时,纤迢突然惨叫一声,在画卷上泼了几滴墨汁,雯晶顿时恶狠狠的吼道:“你干嘛?把大家的心血都毁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从外面进来,不知是谁绊了我一跤,我才不小心洒上的!”
“我看你就是存心的!”雯晶无休无止,一把将纤迢推倒,扯着嗓子开始吼,我连忙拉住她,劝她就此算了。
“妹妹,我不是为自己,我是为大家,咱们辛辛苦苦画得牡丹,被这丫头几滴墨汁毁了,干脆把她踢出去,别给咱们丢人!”
“不要,我不是有心的,以后我一定多加小心!”纤迢哀求道。
其实画卷上的墨汁,只是几滴而已,在此处加上几只蝴蝶,就可掩饰掉,雯晶这才肯放过纤迢,纤迢受此委屈,抽抽搭搭的跑了。我望望众人,深感雯晶泼辣跋扈,一般的女孩子,都会被她骂哭吧……
低头画了一日,八朵华美炫丽的牡丹尽皆盛开,傍晚,吟环和海沁却还没回来,雯晶啐了一口,阴阳怪气的说:“我看她俩,必是在外东游西荡呢,否则买个画框,至于到现在?”
不一会儿,刘炀禾挽着纤迢进来,雯晶见状,亲自为刚才的事赔罪,我们笑着闹着,把那些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晚上,我脱了外衣倚在床上,低头画了一整日,脖子一阵酸麻。
纤迢却突然造访,解释白天真的是有人绊她,“柳姐姐,您可要相信我,当时我只想进门,谁知脚下被人绊了一下,墨汁就顺势洒在纸上了!”
瞧她泪眼涟涟的样子,不像在撒谎。如果真的有人欲破坏画卷,那我们将之放在悦习堂,岂非羊入虎口?事不宜迟,我火速与之赶往悦习堂,果然,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的在里面活动。
“你在干什么?”我大喝一声冲进去,黑影猝不及防,被我们堵在房里。纤迢提灯上去一照,竟是冯栖梧的大丫环玉静!
“玉静,怎么是你?”
她一头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要我们原谅她,此次为冯栖梧制作贺礼,是全坊的大事,冯栖梧早就下令,谁若做得精妙,就赏赐黄金百两,她想夺得这份赏赐,就想知道我们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既如此,你身上为什么还携有打火石?”纤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