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些冷清，行人稀稀疏疏的，和着懒散的阳光，时不时传来小贩没精打采的吆喝。

“哟，姑娘！新鲜的烙饼，要不要来一个？”

我回过头，见一个小贩拿巾子擦了擦汗，指着锅里金黄色的烙饼，脸上麻溜地挤出一个笑来。

我凑过去道：“大哥，最近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怎么街上这么冷清呢？”

“喏，你瞧。”他朝街道的另一头努了努嘴。

不远处的拐角处搭起了一个凉棚，里面坐着许多歇息的兵士。有几个站在棚边，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眯着眼对来往行人上下比对；另外几个则在棚里围桌而坐，不知是在喝茶还是喝酒。

我皱了皱眉，“这些官爷是要……抓人？”

“是的呀！”小贩把巾子往肩膀上一搭，愁眉苦脸地道，“这都在街上巡逻好几天了，见人就要盘查一番，一来二去的，都没什么人来了。把我的生意都给搅黄了。”

“抓什么人呀？”

他挠了挠头道：“不知道。好像是宫里逃出来的人。”

宫里的人？骆九觞吗？

不可能。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他不可能还在这凉川城里晃荡却没有被抓住。

那么，会是谁呢？

一边想着，我当即便选择了另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暂时避开了那大片的巡逻兵士，快步走到了大杂院。

“姜姑娘。”正当我在院子里左顾右盼之时，身后传来略带惊讶的男声。我回过头，见萧杉正站在门洞处望着我，呆愣片刻，倏而笑了笑，便大步走了过来。

我立刻跟着他走进屋子里，嘴里没话找话道：“章大娘和玲珑呢？都出去忙了吗？”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细说，反倒问我道，“你的功课学的如何了？”

我顿时眉毛鼻子皱成一团，可怜兮兮道：“快别提了，你快教教我怎么做账簿吧！再不做完，我可又要挨打了。”

萧杉道：“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我脖子一横道：“才没有呢！”我按着他在桌案前坐下，将账簿放在他的面前，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喏。”

他的脸红红的，迅速地看了我一眼，将目光撇开道：“我为何要教你？”

“萧杉！咱们这么好的朋友，大难临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将桌子收拾干净，腾出两个人的位置，在他旁边坐下，“你是不知道，那个韩夫子打起手板心来可疼了，那个……”

“行了行了。”

萧杉摇摇头，打断了我的卖惨，低垂着眸，翻开账簿，拿起一支笔，便开始给我讲解起来。

他讲得很耐心，也很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