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此刻那张干净无暇的脸,我笑了笑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真面目’吧?”
他突然把脸凑了过来,附耳低语道:“小止儿,你昨日便已看过了,你忘了?”
“你,无耻!”上次在雅阁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我重重地将他推开,羞愤掩面道,“我,我昨天什么也没看见!”
过了老半天,绯雪却突然像没了生息一般,异常的安静。我悄悄睁开眼,见他一手捂着左边肩头,眉头微蹙,额间已有丝丝细汗沁出。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凑过去查看他的伤口,想起那天他被人追杀时的惨烈之景,流了满地的鲜血,心头涌起一阵恐慌,“我推到你伤口了?要不要紧,疼不疼?我去叫谢公子!”
“小止儿,”绯雪瞧了我半晌,突然笑了起来,拂了拂袖,狡黠地道,“我的伤早就好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关心我?”
“你!你又骗我!”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胸中气血翻涌,想也不想便蕴满内力,又是一掌拍了过去,却被他轻易地化解了。
“小止儿,你看看你,能不能别对我如此凶悍了,”他轻轻地拿开我袭击他的手,状似幽怨地道,“可怜我如花儿一般大好的年纪,就这样被人给看光了,心中自是羞愤万分,还不能找这个人负责……唉,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吶!”
“你?羞愤?”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怎么觉着你还挺高兴的?”
他低下头,俯下身,唇角微勾道:“看来,我只能挑个良辰吉日,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尺白绫,自尽以泄恨了。”
我再次一把将他推开,“没人拦着你!记得白绫找结实点儿的,别给勒断了。”
说话间,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了印证它,我想也没想,便把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顺便摸了摸。
“奇怪,胸呢……”我喃喃道。
他静静地瞧着我,冷不丁出声道:“卸了。”
“卸了?!”我惊讶地抬起头,待看到他眸中浓浓的戏谑之时,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飞快地把手抽回,一时间,当真是羞愤欲死!
“你你你,那,”我躲避着他火热的目光,磕磕绊绊地转移话题道,“那你的声音呢?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没有再继续为难我,翻身一跃,重新靠坐在了窗台之上,漫不经心地道:“我一直都有服用两种药物,‘风花’、‘雪月’,‘风花’吃下可以润色嗓音,‘雪月’使我不长胡子,不要长太高,让我看起来像个小美人儿。”
我颇有兴趣地道:“那你怎么还是长得这么高?这个高度对于女子而言,已是万分少见了。”
“抑制而已,并不能阻止。小止儿,我终究是个男人。”他自嘲地笑了笑,随手从身侧抓起一把雪,眼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最终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流走,“瞧,这么轻易就化了。”
他仰起头,望着雪景之上那比茫茫白雪更纯净几分的月亮,轻飘飘地道:“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