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别过衙役后转身,看到一红衣小娘子笑着走近,下意识就错开了目光。
“可是严家郎君?”沈轻灵拱手作揖,说:“想必上官三娘子的口信已经到严郎君的手里了,在下沈氏轻灵,正是与上官三娘子相约之人。”
一场戏如愿唱完,也就到了收钱的时候。
听到沈轻灵如此介绍,严恪躬身还以一礼,温和回道:“原来是沈娘子,那就还请外间一叙,容在下完成主子的嘱托。”
主子?
沈轻灵略有些诧异。
在上官玉霖的回忆中,严恪可不是一个会称她为主子的随从。
但其实也很好理解。
有些记忆会随着主人的爱而被美化,经年之后,上官玉霖大概只记得自己爱慕的那个少年的优秀,忘了他也会有卑微局促。
心中诧异是一回事,沈轻灵可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她笑眯眯地回了句恭敬不如从命,随后与严恪一道离开了宅务厅。
后头的邵从和任韶春快步跟了过去。
严恪带着沈轻灵他们进了一处茶肆,离府衙不远,坐在二楼雅间时,从窗户那儿就能瞧见府衙的大门。看严恪的样子,应该是特意选的这儿,以方便观察府衙门口出入的人。
坐定之后,严恪非常利落地将先前说定的四百两交子递到了沈轻灵面前,接着又从袖间另取了份地契出来,说:“不负沈娘子信任,您要的东西,在下已经准备好了。”
地契所属的,是东郊官道上的一栋两层楼、带四进院的的宅子。
邵从凑过去瞧了一眼,登时瞠目结舌,心里对沈轻灵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右边的任韶春则惊得直接张大了嘴,自言自语道:“原来你早就已经看到了铺面?真是够我学一辈子了。”
倒是作为目光焦点的沈轻灵反而古井无波,她接过地契后,看都没看,直接折好放进了自己袖子。
因为开了窗,所以街边来往的行人的交谈声直接传到了雅间里,不少人都在谈论府衙里那场价值千两的公房买卖,言语间充满着对杜承余的奚落。
严恪侧耳听了会儿,再回头时,眼底带着些许的笑意。
“严郎君手头可还有别的铺面?”沈轻灵突然问道。
不等严恪回答,她托盏品了一口香茗,继续说:“往后怀安阁一开,还要仰仗严郎君多多提携,毕竟严郎君如今可是扬州一带的主事人呀。”
刚还笑着的严恪,瞬间严肃起来。
“严郎君不必紧张。”沈轻灵略微偏头,眯了眯眼睛,打趣道:“我与三娘子一见如故,有些事情谈多了,自然就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