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说,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三哥和父亲吵架了?这事儿不是有定论了么?”蕊仪皱了皱眉,有些不快,但也没打算深究。
不是这件事?韩靖远不明就里,无奈地看向李嗣源,奈何得不到答复。一行人到了应天门,仪仗已经等候在此,蕊仪向李存勖和梓娇行了礼,站在李存勖另一边考后一些的地方。
“魏王到蜀地之后,应恪尽职守,替朕、替朝廷保境安民。等安顿下来了,给朕和皇后捎个信,以后蜀地的政务也要常向朝廷通报。”李存勖又说了一番训导的话,笑看向梓娇,“皇后可有话要嘱咐魏王?”
“魏王听皇上的就是了。”梓娇笑了笑,李继潼最大的威胁被遣到了封地,她乐和还来不及,自是满心欢喜地相送,哪儿还能想出什么训诫的话。
李存勖笑看向蕊仪,有些期盼,有些话他相对李继岌说,奈何拉不下面子,他只能指望蕊仪,“朕记起来了,贵妃回洛阳也是由魏王相送的。贵妃,你替朕跟魏王说几句体己话,把朕的玉佩带给他。”
将随身的玉佩放在赵喜义手中的红漆盘上,李存勖望向李继岌,目中感慨不言而喻。蕊仪福了福,接过漆盘缓缓地下了高台,宫装的裙摆拖在身后,掠过玉阶时宛如翻滚的浪花,与天色相应和,自有一番气派。
“叩谢父皇天恩。”魏王向高台上的李存勖行叩拜大礼,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漆盘。
蕊仪笑了笑,还没从方才所闻中走出来,说起话多少有些怅然,“去了蜀地,也要跟在战场一样,尽心尽力为你父皇办差。你父皇对你期望甚深,不要辜负了他。”
“儿臣谨遵韩母妃教诲,韩母妃的恩德,儿臣永生难忘。”李继岌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感激,他的亲生母亲得以封妃,蕊仪功不可没。也许这就是天意,当年韩家人欠他母亲和他的,由蕊仪还上了。
“谈不上恩德,只是不想再欠着你的了。本宫知道,做的再多,也弥补不了当年晋王妃的过失。你要是念着本宫的好,就当是互不相欠吧。”蕊仪笑叹道,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希望日后李继岌能成为她的助力,“本宫不将你认在名下,你可怨怼了?”
“能为母妃正名,就算是认王母娘娘为母,儿臣也不在乎。”李继岌豁达地笑道,“韩母妃曾点出过儿臣的用心,那时候真是心思深重。现在母妃得以正名,儿臣忽然不想再多想了,肩上的担子也轻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以后回朝朝觐,给本宫带些蜀地的土产。”蕊仪笑道,就当是一笑泯恩仇吧。
李继岌连连称是,眼看着时辰要到了,他向高台上望了一眼,“娘娘小心皇后,当年若非皇后,儿臣和母妃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有一事要告诉韩母妃,也是为了报答母妃的恩德,母妃只需留意皇后和申王就是了。”
“连一声母后都不肯叫,还想让本宫帮你报仇么?小子,你还嫩了点儿。”蕊仪笑道,看着他,整了整容色,“别再向人提起,在蜀地好好做你的魏王,旁的要看天命。不过如果有机会,本宫乐得请你回来看看。”
有内监上前催促,李继岌又向高台上一拜,“儿臣拜别父皇、母后。”
李存勖又高声嘱咐了几句,李继岌终于启程了。宫门缓缓而开,又缓缓阖上,蕊仪远望过去,趁着这当口,窥了眼宫外的天地。她笑了笑,也许该出去走走了,很多事情不能自己闷着头想,只有查探了才能做得数。
蕊仪上了高台,向帝后复命,李存勖问道,“他可说了什么?”
“皇上与魏王相聚不过半年,此时分别,魏王自是不舍,不知相见何日,话就多了。”蕊仪笑道,看向梓娇,“魏王还想着守王殿下,说这回殿下不在宫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
“魏王想着弟弟呢。”梓娇笑道,看向李存勖,目光暖暖的,“皇上有些日子没去瑶光殿了,守王前日写了信来,皇上要不要看看?”
再夹在中间也没什么意思,蕊仪也想将这日听来的仔细想想,遂主动道,“姐姐的胡旋舞也练得差不多了,皇上一定要去看看。”她又朝梓娇道,“皇上刚和魏王分别,心里难受,皇后姐姐一向体会圣心,正好开解皇上。”
梓娇满怀期待地看着李存勖,李存勖也觉得这些日子梓娇的转变不小,笑道,“是好些日子没去了,赵喜义,把新进贡的碧玺链子拿到瑶光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