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欧阳逸轩无波亦无澜的语气,掩盖住了他自己内心的慌乱与挣扎。
“是,王爷!”抬起头,看着欧阳逸轩,张太医微顿了一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便直直地跪了下来,“下官不才,没能帮王妃保得住胎儿,请王爷恕罪!”
“张太医,你说什么?胎儿?”微眯起那双赤目,眉心轻拧,他刚才说什么?胎儿?
“公主——”奶娘听到张太医的所说的话,看着床上的乔若惜低唤一声,便又开始缓缓倒下。
而还挂着两行泪水的清儿则惊呆了,公主的胎儿没了?“不,公主——”扑倒在床头边,她紧紧地抓住了毫无知觉的正躺在床上的乔若惜的手,“公主,对不起,公主,都是清儿的错,清儿没照顾好公主,清儿该死,都是清儿的错!对不起,公主,公主……”
侍候公主那么多年了,她知晓乔若惜的葵水一般是何时来的,就算偶尔有时会推迟几日,但也没有这次的那般久,细细算来,竟推迟有半个多月,而她竟然忘记了,也没能提醒一下公主,此时不同于以往,公主她已经成亲了呀。想想都是自己的错,她没有完全尽到做贴身丫环的责任。
“回王爷,胎儿已有月余了!”听到问话,张太医抬起了头,看着疑惑不解的欧阳逸轩,便了然,原来王爷并不知晓王妃已有身孕,也难怪,王爷这边如若有什么病况都是传唤自己,而离上次来给王妃诊病已离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逸王府并没有再传唤自己,王爷不知晓也是有可能的。
“想必是王妃的腹部受到了什么重创才导致出了此时的状况!”犹豫了一下,张太医还是开了这个口。
此时,他真的很是担心自己的脑袋,第一次来给王妃看诊,当时她正发着高烧,一边脸高高地肿起;上次给王妃看诊,她背上都是伤;而这次又见她的嘴角挂着血丝,而跟在同边的面上有着明显无比的淤青。想想她堂堂一个王妃,怎会如此?何人敢把她怎样?除非是……可王爷的家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医官所能知晓的,他更是无意打探。但,作为医者,职责让他必须得说出病因来。
“本王晓得了!”眼看着床上的人儿,欧阳逸轩幽幽地说道。
“王爷,刚才下官开的是止血药方,只是王妃失血过多,怕……”又是停顿,在这冷冷的深秋夜里,张太医的额上竟沁出了点点汗意,后面的话是:失血过多,怕是撑不过今夜了,可他却不敢说下去了,“明日下官过来再次诊断后,再开安神补体的药方,至于王妃面上的伤,此时万万是不能开散淤的药了,只能擦些跌打损伤之药!”希望王妃吉人自有天象,能撑过得今夜,此时,他颈项上的脑袋压在她的命上啊。
没有再理会张太医,欧阳逸轩还是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人儿,此时,没人能知晓他到底在想什么。
“那下官告退了!”收好了脉垫等物,拎起了药箱,张太医便给欧阳逸轩辞行,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明日王爷还会传唤自己过来给王妃诊脉、开药。
无声,欧阳逸轩只是摆了一下手。
浮光暗影,烛火摇曳倒映中,是乔若惜那张苍白无比的面容。
陈妈与秋儿扶着李麽麽下去了。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那是因为他今日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有些无力地,他踱到了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