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若是一个不足二十万人的小县城,在人迹稀少的中部,也称得上繁荣。
车队进入城中,熙熙攘攘的人群使得通行出现了阻滞,殷亦寒不得不命人开道。
小城的百姓看到这么大规模的车队,纷纷侧目注视,站在路旁悄悄议论。柳微言似不倒翁一样,稳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声音,扬起了嘴角。
车队在一个客栈门口停下,小二往外一打眼,屁颠儿屁颠儿跑出来,眉开眼笑地招呼。殷亦寒帅气下马,拉着缰绳,严桐上前接过,同时示意一旁的马夫牵了自己的马,由马夫领着众人向后院马棚走去。
柳微言的马车在后面,前面一停下,车夫就叫停了马。柳微言推开车门,站在马车边沿,潇洒地一跃而下。几个时辰的颠簸竟没有耗尽她的精气神儿,脸上还是喜洋洋的,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走到门前,正巧和殷亦寒撞上。咦?他怎么还没进去。顾不得多想,微言错开一步,跟在殷亦寒的后边,进了客栈。
与街上的热闹不同,客栈里冷冷清清,行走间只觉一阵阴风袭来,微言不由打了个冷颤,捂紧衣领,嘟囔道:“见鬼了。”
店小二在前带路,满脸的笑容僵硬了一秒,讪讪地解释:“还请客官原谅则个,往日里这时候热闹得紧,偏今日冷清了些。也是赶巧了,小酒儿我前脚还纳闷儿,这不后脚贵客就上门了。要真是往常,咱们这小店也招待不了公子这么大的排场不是。”谁家出门带这么多练家子儿,这位公子得罪不得。
微言:这话圆得漂亮。
“好了,多余的话不必再说。”殷亦寒沉声打断了他,顾自挑了一张还算干净的桌子坐下。
微言小步轻挪,坐在了殷亦寒对面。三人相顾无言,一个不想说,一个震摄于客人的气势,不敢说,还有一个……罢了,果然这种情况还是要自己出马。
“咳咳,那个谁,小酒儿是吧?”
小酒儿一经召唤,立刻活了过来,“是,客官有何吩咐?”
微言秉承着吃货的精神和‘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准则,大手一挥,“把你们这儿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今天有三公子在这儿,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小酒儿听得喜笑颜开,揪着细嗓吆喝,“好嘞,您请稍候,马上就来。”
严桐一迈进门槛,正巧听见微言的豪言壮语,感动得热泪盈眶。呜呜,主子终于体恤我们做下属的心酸了,话说这么奢华的做派真的是他吗?恩,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当面向主子表达我对他的崇敬之情。
严桐坚定地向前一步。电光火石间,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向殷亦寒刺去。伴随着一声呼喝“拿命来!”原本大堂中的客人瞬间就变身成为索命的修罗。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是谁惊吓大喊,是谁迅捷出手。客栈老板和伙计们盯着眼前一幕,惊掉了下巴,同时迅速缩到柜台下,双手抱头,吓得全身哆嗦。
殷亦寒持剑阻挡匕首的锋芒,同时翻转手中剑鞘压向刺客,继而利剑出鞘。其间的速度太快,刺客来不及看清,就已命丧剑下。
众侍卫就在严桐身后,见此第一时间拔剑御敌。刀剑相碰发出铿锵之声,显示出战况的激烈。好在殷亦寒考虑到此行的安全,跟随者皆是最为优秀的侍卫,对方渐渐不敌。待到全歼敌手,不过一刻钟,所有人方从震惊中缓过来。
客栈老板一看这遍地狼藉和满地的血迹,当即受不住,倒坐在地上哭号,“啊呀呀呀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祖上传了几辈子的基业,要毁在我的手上了!”
“哎呀,小酒儿也要没出路了哟,这可怎么办呀?小酒儿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不满一岁的孩子,都指望着小酒儿--”
殷亦寒听得烦躁,吩咐道,“严桐,处理后事。”
严桐:客栈老板这架势是赤裸裸的讹诈呀!
严桐整整衣襟,故作沉痛,走到老板身旁,蹲下,略作歉疚道:“老板,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做人呢,要看开一点。依我之见,在你的客栈发生命案,是不是应该派人通知一下父母官呢?不然,到时惹的官司上身,就不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