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决最终以柳微言的失败告终。
微言看殷亦寒那一副风光霁月的样子,貌似也不打算把空碗还给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悻悻转身回去。
一转过脸,微言的面部表情瞬间变成狰狞型。边往前走边咬牙切齿,“一个皇子,小气巴拉的。吃别人的,拿别人的,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两人似心有灵犀般,这边儿微言才磨牙,那边儿殷亦寒就叫住了她:“表妹留步!”
微言深呼一口气,挤出一张友好无比的表情,回头笑眯眯地问:“三皇子还有事吗?”
殷亦寒淡定地答:“借人之物,理当归还。还请劳烦表妹把碗拿回去。”
殷亦寒!还敢再无耻一点儿吗!微言心里的怒气已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迟一刻便有冲堤毁坝之险。还好她够机智,在关键时刻默念:“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如此连续数次,紧绷着要爆发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秉着一向待人有礼的原则,微言嗲嗲地轻笑:“哦,是这样。微言认为呢,这只碗能够为三皇子所用,是它的荣幸,想必它一定愿意继续留在三皇子身边,为殿下效劳。微言就将此碗赠给殿下,以全它淳淳之心。”你以为本小姐跟你有一样的癖好,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殷亦寒听得好笑,“表妹如此善良大方,那表哥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对,收下吧!”话落,转过头小步快走奔向马车。马车里,微言使劲儿揉搓着僵硬的笑脸,想起刚才自己娇滴滴的声音,就一阵恶寒,鸡皮疙瘩以雨后春笋之势遍布全身。微言紧紧蜷缩着身体,控制着这种颤栗酥麻的感觉。
马车外,飞萤留意到三皇子抢了小姐的肉粥。见她回来就钻进了马车,急忙端了一碗粥走近马车,轻敲车窗檐儿,“小姐。”
微言清了清喉咙,问道:“什么事?”
窗外轻声答:“飞萤端了肉粥,小姐是不是现在用?”
微言一听,激动地打起帘子,“飞萤,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你怎么知道我还饿着呢?”边说着,接过碗,搁在马车里的小檀木桌上。
飞萤被她这么一夸,羞红了脸,浑似被调戏的小媳妇儿。话也说不利索:“伺候小姐,是…是飞萤的…分内之事。”
微言一心牵在肉粥上,哪有心思听她说些什么,一味敷衍道:“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飞萤屈身行礼,转身离去。
马车里,微言食指大动,三下五除二,就喝了个碗掉底儿。放下碗,伸了个懒腰,拍拍涨得滚圆的肚子,长长地打了个饱嗝。然后“砰”地倒在又厚又软的天鹅绒上,吧唧着嘴,开始了漫漫长夜的休息。
溪雪等人收拾妥当,也回马车歇下了。
殷亦寒这边儿,一帮人把一大锅肉粥分得精光。粥足肉饱后,各自三五成群,分布在马车周围,互相倚靠着,进入梦乡。严桐叫人在大家的休息圈外撒上了驱虫的药粉,又安排妥守夜、换岗事宜,方回到殷亦寒旁边坐下。
殷亦寒并不管他,自顾自地站起,缓步走到柳微言的马车旁,背靠车轱辘坐下,一腿平伸,一腿屈起,闭上了眼睛。
严桐默默地看着他,好半天也想不明白。最后,平躺在火堆旁,眼睛直直的盯着夜空,盯得双眼发酸,才耷拉着眼皮,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
清晨,耀眼的阳光唤醒了沉睡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