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雪等人一如往常,自己洗漱后,为柳微言备好水和洗漱用具,再一起商量着准备早餐。
殷亦寒醒得最早,众人醒来时,他正静静站在溪水边,身材颀长,挺拔玉立,有如白杨。一望即生崇敬之感。
为了避免昨晚的局面,殷亦寒下令让他的属下自食其力。古语云:“临溪而渔”。在溪水旁,要自食其力,只能是下水捞鱼了。捡一根细长又有分叉的树枝,用匕首把分叉头部削尖,就做成了一个鱼叉。十几个人各持一支鱼叉,趟着溪水,寻找鱼的踪迹。
此处位于荒郊野外,没有人类活动的侵扰,大自然保留了它最美的模样。溪水清澈见底,水底布满了圆滑的鹅卵石,狡猾的小鱼迅捷地穿来游去,把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耍的团团转。
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年轻的捕鱼人终于想出了好办法。几个人围成一圈,将鱼堵在中间,瞅准时机,快速下叉,啊!叉到了!一阵欢呼声中,小伙子喜滋滋地跑上岸,将鱼扔在锅里,又喜滋滋地跑回去。
首战告捷,众人的劲头更足了,兴奋的吵嚷着。
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响彻在小溪旁,柳微言就在这喧闹中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揉着惺松的双眼,一阵迷糊,外面在干嘛呢?坐了一会儿,头晕得厉害,嗯……管他呢,再眯一会儿,嘭地又倒下了。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清晨的捕猎收获颇丰。简单的清理后,一部分被用来做鱼汤,用的当然还是微言借给他们的锅;剩下的都直接插在尖叉上,架在火上烤,烤熟后直接食用。
烤东西对于这些人来说,驾轻就熟。可说起做鱼汤,那就束手无策了。最后还是请疏影和流月帮忙上手。
鱼汤和烤鱼的香味,唤醒了柳微言的味蕾,贪睡的懒人儿总算赶在饭点儿前下了马车,左歪右倒地向着溪雪走去。溪雪瞧她走一步退三步的样儿,生怕她半路跌在地上,小步跑上前接她。刚一靠近,扶住她的胳膊,就感觉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差点儿扶不住倒下去。
到了水盆边儿,溪雪将微言扶正,飞萤蘸湿了毛巾,给她擦脸。温热的水汽打在脸上,微言的神志清醒了些,晃悠悠地睁开眼,嘟囔着:“我,我自己来!”说着就挣开溪雪,自己站直,接过毛巾,自己擦脸。狠狠地在脸上抹了几把,忽然大惊失色,瞪着眼问飞萤:“这水怎么来的?”
飞萤笑自家小姐反应迟钝,若如她所想,此刻不是已迟了。见她急了,回道:“小姐放心,这水都是在他们下水之前打好的,在锅里煮开了,再晾成现在这般。”
“哦,那就好。”左右看了两人一眼,“不错,考虑得挺周全。”
整饬利索后,微言悠哉地坐在靠椅上,看着对面问:“你们不会是让我吃大锅饭吧?”
“当然不是,流月姐姐拿了两条鱼给小姐单做,小姐放心就是了。”
早饭过后,殷亦寒命人扑灭火堆,收拾好东西,一行人继续上路。
休息了一晚,又接连吃了丰盛的两餐,所有人都显得精神奕奕。微言躺在马车里补觉,殷亦寒骑着马在她的马车右侧,徐徐前进。
大约一个时辰后,微言完全祛除了困意,坐在马车里哼着歌。哼了一会儿觉着没意思,有些无聊,打起竹帘儿问殷亦寒:“到下一个城镇需要多久啊?”
“已派人打探过,还需两个时辰即可到达。”殷亦寒声音淡漠,就像陌生人。
“那下一站是什么地方?”
“临若!”
临若,好柔的名字。柳微言放下帘子,靠着矮榻,两根手指互相纠缠着打转儿,思索着“临若”二字。
车队安静地蜿蜒前行,马蹄哒哒,车轮滚动,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几个丫头的说笑声,奏成一曲和谐的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