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心内慌乱,难道江青那小子被刑部抓了,接着哭道:“侯爷,怎能听江青那小子一面之词,就治儿媳的罪,儿媳冤枉啊!”
襄义侯冷笑:“还敢喊冤!若不是心里有鬼,怎知是江青指认的你!”
冯氏语塞。面色苍白跪坐在地上。
襄义侯继续说道:“冯氏与我儿夫妻一场,我江府不能赶尽杀绝。自今日以后,冯氏便留在这庄子上,一应待遇如同府上,只不能再踏出庄子一步。”
江四少叩首道:“谢父亲。”
冯氏已经被这番话砸懵了,这是要自己自生自灭吗?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冯氏如疯子般爬到襄义侯脚下:“侯爷、侯爷,媳妇知道错了,求侯爷饶过媳妇这一回,媳妇再也不敢了。媳妇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公婆,善待弟妹,侍奉夫君。求侯爷,不要把媳妇丢在这儿!”
襄义侯蹬开冯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想悔过了,我就得给你机会吗?可惜我想给你机会,陛下不会给我机会。若是放过你,我襄义侯府大祸临头也未可知。你就好好在这儿静思己过吧!”
“我们走!”襄义侯毫不留情的走出门,江四少立刻站起跟上。
两扇门缓缓在冯氏眼前关上,冯氏闭上双眼,两行清泪落下,是无限的悔恨。
晚上,微言和流月她们围在一起吃樱桃。微言和疏影、溪雪下午吃了不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捻两个吃。流月和飞萤没跟着去,自然成为了吃樱桃的主力,两个人都吃得一嘴红。
前院那边突然吵闹起来,火把通红照亮了天空,好多人喊着一个名字,应该是在找人。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疑惑着,疏影跳出来,“你们先吃,我去看看,马上回来!”说完就蹦跶着走了。
直到快子时了,疏影还没回来。微言要休息了,对流月说道:“流月,你去门外看一下,疏影回来了没有?”
流月还没出门,疏影就抱着双臂,哆嗦着回来了。“外面可真冷!”
飞萤递给她一杯热茶暖手。
疏影握着茶碗,哆哆嗦嗦道:“郡主,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刚刚我到前院去,你们猜怎么着,有人投井了。”
微言拧眉问道:“好好地怎么会有人投井呢?”
疏影把热茶灌下去,又倒了一杯手里握着,才讲道:“这还要说起白天咱们在溪谷遇到的那件事。说那个丫鬟回来后被关在房间里,不知怎么的就不见了,那家的太太就派人找。找了半天没找见,结果就在偏院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尸首。”
微言和溪雪相对而视,都很震惊。流月和飞萤不知道前情,只耐着性子听。
“那家太太对外说是丫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无颜面苟活才自尽的。可那时候情况杂乱,我听见了不少消息。和那丫鬟一起的几个小丫鬟偷偷摸摸的议论,什么妓院、发卖的。我估摸着,是哪个太太借机要把丫鬟卖到勾栏院,那丫鬟不堪受辱,才愤而自尽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溪雪叹道:“这家太太倒是心狠,看不顺眼交给人牙子卖得远远地就罢了。卖到勾栏院,这是不给人活路啊!”
流月忖道:“那太太要真打算把丫鬟卖到勾栏院,直接叫了人来带走就是了,为何告诉她还只单单把她一个人关着,也没个人看守。怕不是知道那丫鬟性子烈,逼她去死呢!”
越说越惊悚了。微言叫停了她们,说道:“别人家的事,和咱们无关。都管住自己的嘴,没事别议论。”
四人低眉顺眼的答应:“是。”
四人伺候完微言洗漱,回去休息了。微言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白天遇到的那丫鬟。那丫鬟身段柔弱秀美,眼神水光流转,勾人心弦,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呵护怜惜。这种人设,一看就是女人最见不得的“绿茶婊”“狐狸精”。不管谁是那个主母,也不会任这样的丫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悠。
这家的主母先下手为强,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从她本人的利益来讲,并没有什么大错。毕竟,如果这个丫鬟有朝一日上位的话,那就是养虎为患。今日二人天壤之别,主母可以踩踏丫鬟,他日丫鬟得势,未必不会更狠。
古代的后院争斗远不是微言这种现代思维所能想象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日我心慈手软,就是为来日命丧埋下祸根。
微言早就知道这些事说不上谁对谁错的,是这个时代,这个制度下,那些后院的女人为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产物。只不过还是不习惯这种互相倾轧、你争我夺、随意可以剥夺性命的时候。尽管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