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妈妈看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够了,庄主,大小姐知错了……”她伸出手臂挡了几下,姐姐一直喊着“娘……娘……”
我也哭了,跪在姐姐身旁,“爹,我也不听话,你罚我吧!”
厅外,表哥也来了,“昨晚的事我也有份,罚我吧。”
我们争相受罚,爹无奈用柳条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抽了两下,“我柳岱熹教子如此,实在是失败!”
他的沉吟中有无限的苦楚,全身的气力被一丝丝抽干。
侧厅内,除开姐姐断断续续的嘶喊声,我的啜泣声,没有人敢再出声。
静了好一会儿,二娘走近爹的身边,将他手上的柳条抽出,交给刘管家,又在爹的双臂上搓了搓,像是给了他一点力气,然后搀着他,缓缓地离开了侧厅。
姐姐趴在地上,哭得都快断气了,唐妈妈撩起她的裙摆看了一下,对刘管家说:“庄主真是下得了手啊。去拿最好的药到大小姐房里来。”
她抱起姐姐,帮她擦了擦眼泪鼻涕,安慰道:“好了好了,挨几下打,庄主气消了就没事了。”走到门外时吩咐小花小草:“你们也来搭把手。”
一下子,人都走光了。
我抹了把眼泪站起身,看见表哥还在。
他笑我,“你跟着哭什么?”
我说:“你不是也来帮姐姐的么?”
“谁帮她,她挨打是她活该。我是来帮庄主的。”
好笑,一群围观的人,求情的人,都认为姐姐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做着各自身份应该做的事,而每个人的心情又是多么的不一样。
他以为我不懂他的意思,解释道:“柳羚生出这么多事,都是因为庄主纵容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既然打了也要好下台嘛。”
说完了他又补充道:“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许会有一点明白。”
切,十二岁……能知道多少事?
“你手上拿着什么?葡萄?”
呃,还拿着葡萄,我都给忘了。
“昨晚我让你陪我看月亮,你都在看葡萄吧?”
被发现了。
我扯下一颗,“你要不要尝尝?”我递到他的嘴边,他偏过头去,“肯定又酸又涩。”我很认真地摇头,“一点也不酸,一点也不涩,它好甜哦,我吃了一大窜了,你不吃就没有了。”我将那颗塞进自己的嘴里,又扯下一颗递到他嘴边。
我嚼了嚼,不得不眯起眼咧着嘴像开心地笑那样来掩饰口里的酸涩。
“真的好吃?”他狐疑地将我手上的青葡萄含进嘴里,嚼了嚼。
我撒腿就跑。
听见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
我将手中的葡萄扔出去,哈,一个好骗的小屁孩,成天装什么成熟。
走到荷塘边的时候,看见爹和二娘坐在凉亭里,几个婢女端了一些吃的过去……好像我也很饿了。
二娘冲我招了招手,我欢快地跑过去。
爹的脸色还是不好,我轻声问:“爹,你还在生气吗?”
他对我苍白地笑笑,二娘说:“体内生气,气冲上脑,疏散疏散,一会儿就好了。”她对爹说:“刚才在侧厅时,我已在你的太冲发针,留针半柱香的时间,隔两日再扎一次,怒气才不会伤到你的身体。”
爹显然一直未察觉。
看来,桃花山庄的四小姐名不虚传,能发针到无形无声,刚才厅上尹堂主的话只说了一半,桃花山庄若以医疗术见长的话,那暗器术绝不赖,估计用毒也有奇招。
很奇怪,我对天下隐术一点也不陌生。
我擅长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