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你是打算不做北隐山庄第一隐者了么?也不打算报仇了?”故意拿话呛他,“那你挣扎着活过来做什么?在庄外受了点挫折就这幅样子,我还真看错你了。”他没反应,像冻僵了石块,我放软了气势,又说:“在想什么呢?想了这些日子也没想明白吗?说出来听听,我们一起想想。”
他这才打眼看我一看,我来了兴致,“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事将你打击成这样子,以后我也照样打击一下你!当初你在洛阳城,扮作南笑风手下的人掳了柳羚的事,不是做得很完美吗,有什么事还能难倒你?”
他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一个利索起身,逼上前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架势,像极了吃人的老虎,我心里咯噔一下,往后挪了几步。
当一个人有如一滩死水,你会想尽一切方法激起一阵波澜,哪怕惹他生气也好,也为了他能给点反应。我从没想过拿这事儿出来说,可是却不经意地就这么说了出来。这下他有反应了,我应该开心才对。
“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怎么,敢做不敢认?”我就说了,他还吃了我不成。
他停了步子,他瞪着我,我瞪着他,我们的视线对战了一会儿,我心里直打鼓,不知道他会怎么爆发,尽量维持着镇定吧。
“呵!”他居然冷笑一声,“呵!”我皱了皱眉,以为他要说点什么,他没说,转身就去拿出他的饭,吃了起来。
莫名其妙。
看来这个人,听不进好言相劝,听不进怒语激将,你要是能说到实事儿上,他倒是会听进去。是不是说明他不吃软也不吃硬,只吃自己想吃的?绑架柳羚这事儿会和他被罚思过的事儿有关吗?
不知道为什么,冬三月,三少总是不在庄上,好几年都是这样子,今年也不例外。
过新年了,本是值得庆贺的节庆,可我们都是隐者,隐者怎么会有值得庆贺的资格。每日都是一样地过,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发新衣了。我拿出去年的衣服比了比,短了一截,人总是很难发现自己蹿个儿,但对着衣服一比就出来了。
有人一大早就送了一批新棉衣来庄上,都是一样的灰蓝。吕管家分好了衣服,大部分都是要送到死亡谷去的。我得了我的一件,月泉姐的一件,他又交给我一件,“给扬名送过去吧。”
从上次他吃饭那次,到现在一月余,我都没再上去过。那次回来吕管家问我怎么让他吃的,我只说,饿到不能再饿了自然就吃了,有谁会对着热乎的饭菜将自己生生饿死呢。他本来以为我有什么特别的法子,我这样说,他一想,倒觉得也是。
这个冬天,总是下雪,山顶上的雪已积了一尺深。我将棉衣送到的时候扬名正在打坐。饭虽吃了,状态并没有好很多,见是我来了,好像脸色有点缓和,我将棉衣放下就要打转,他先说了话:“上次你说的事,是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一直等着我上来好问我吧?我故意用很淡的语气说:“听那独眼龙描述的,一猜便猜到是你,巧合的事太多。只是不知道你是为了讨好王爷这样做呢,还是为了讨好柳羚这样做。”他反问,“你认为呢?”我认为?我宁愿他从未做过这件事,也不曾一刀将李之遥的头砍下来过。
我冷笑:“不关我的事。”
他一把拉过我,将我逼到墙边,整个身子几乎全贴上我的身子,双手也被他反扣,按在墙上。“你干什么!?”我惊呼,可是我的眼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并且贴得这样紧,他急促而出的气息已经快要将我淹没,有些眩晕,“你放开我……”挣扎显得徒劳,我几乎快要哀求。
他才不管我在做什么在说什么,跟疯了似的,我大概料到他想做什么了,又气又恼。
他温热的唇从我的发上一路下来,吻过我的额头,吻过我的眼我的脸,最后落在我的唇上,我想摆开头,他放了按着的我的手,一只手将我的头稳住,另一只手勒住我的身子,我动弹不了,只有紧咬着牙齿紧闭着嘴唇,但是他竟然将我的双唇吸得生疼。“扬——”我从喉间发出哀求,换了一口气,他就深深地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