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羚越说越混,不过大概的我还是听明白了,按照她的说法也整理了一下。我不是怀疑她,不过这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她记得的都是被她的情感加工过的,我知道自己也不能轻信。
安慰了她半宿,她才慢慢睡着。
用毒的人怎么就找上南隐山庄的人了呢?他们都中毒的事儿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先是柳羚,莫名地中了水仙毒,没有得逞再用柳羚的手来害念儿,一石二鸟。那个幕后的人,就是这个思路吧。我长期不在庄上所以没我什么事。到底是什么人呢,害了柳羚和念儿,他会有什么好处?
可为何柳羚本打算去找王妃的,出事儿了怎么反而到我这里来了呢?洛王王妃的身份在那里,怎么也能做主,能给她撑腰不是,在我这里,充其量只能躲一躲,南隐山庄肯定马上就派人来找的。
至少也会派人来给我送信。
柳羚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或者什么重要的跳过没说?
我将她的手拿出来,对上手心,看吧。
我记忆中的念儿还只是抓着摇铃呵呵笑流着口水的模样,这往事里,他都会跑了。很可人的小人儿,圆圆的脑袋,虎头虎脑的。柳羚伏在床沿哭,他探出头在那里看。小花走过去,想将他带走,“小少爷,大小姐心情不好,你去别处玩儿吧。”
念儿说话还有点奶声,“大姐姐怎么了?”小花说:“大小姐心情不好,在哭呢?”
“大姐姐为什么哭?”“心情不好。”
“心情为什么不好?”“这个……”
柳羚坐直身子,抹了一把眼泪,厉声道:“过来!”
念儿睁圆了眼睛,有些害怕,磨磨蹭蹭不敢上前却也不逃走,小眉头还一皱一皱的。柳羚冲上前就打了他一巴掌,念儿愣了一下,张口大哭。小花惊呼出声:“大小姐……”柳羚对她说:“告诉他,我是被他娘打了一个耳刮子才心情不好的。我的婚事我自己说了算,不要她为我做主,安的都不是好心!”
念儿越哭越大声,小花赶紧将他抱了出去。
柳羚撇撇嘴,又伏在床上哭起来。
柳羚要是平时都是这样对念儿的话,念儿出事之前又是跟她在一起,真的很容易被怀疑。这个时候,应该是她说的爹和二娘为他商议婚事的事吧。但是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何况这还是没落到实质上的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此时有没有和爹吵过架呢?
视角一转,柳羚已经在收拾东西和包袱了,这是要离家出走了。
念儿小跑进来,远远地说:“大姐姐,陪我放风筝。”
柳羚忙得头都没抬起来,只是说:“快走,不然我打你。”
念儿手上拿着一只三角风筝,上面画了一只小鸟,他低着头,拿食指在小鸟那里点啊点啊,撅着嘴,一脸难过,“可是你答应过我的。”
“以后让别人陪你玩儿啊,以后这屋里你爱玩什么玩什么,我不管你了。”
“大姐姐,你是不是要去找二姐姐?我要跟爹说,我也要去!”
柳羚这才抬头一把将他拉回来,“大姐姐陪你去放风筝,买好吃的,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拉钩。”
念儿笑得咯咯的,不停点头,伸出有小窝窝的手指,拉了一回钩。
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很关键了。柳羚说的带他出去玩就是这个时候。念儿会中毒的话,一定是在这期间,到底是怎么中的毒?
柳羚带着念儿出了庄,坐着马车出了闹市,在湖边的草地上放风筝,一起出来的还有小花和贞嫂。其实看得出来,柳羚虽然平时对念儿不大好,总嫌他烦,念儿还是很喜欢她的,总爱去找她,也许是因为柳羚哄小孩子很有一手,这个下午,两姐弟不就是玩得很开心。
放完风筝回到集市,买了一些吃食,我的观察不敢懈怠,不过小摊上卖的,别人都有买,一样在吃,并不能看出异样,那些小摊贩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异样。
天开始转黑了,念儿兴奋地不想回庄,还要看一些好玩的,比如,会转的风车,连香袋子都想看,柳羚倒是急着回庄,将念儿从摊贩手上接过的香袋扯回去放好,“大姐姐那里有这东西,你要的话大姐姐回去给你。”
这话念儿倒是记下了。进庄后硬是不跟贞嫂回去,要去拿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