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气恼,不是看在他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可怜的份上,我肯定会还击回去的。他继续说:“三日之后,我还会告诉你桃花毒怎么解。你找上门来,不仅是想问十一年前的事,也想知道桃花毒如何才能解吧?”
一阵威逼一阵利诱,他是铁定了心要选我了,好吧,我承认他赢了,三日就三日吧,又不是三月,又不是三年,到时候我学不学得会都要走的。
这样的话,对于他说的柳羚和扬名的事,我好难相信了,“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还是要看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对我的朋友怎么样。”
我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才意识到,他的手已如干枯的树皮,他说想死,是不是想三日之后传给我就死去?心中的那股愤恨一下子消散开,他这么急着找到传人,就是想早点离开吧!他老成这样,真够可怜的,若是让我披着这么老的身体一直活下去,我真的没有勇气。
进入他的往事,我醒来之前,那间竹屋里。黑暗之中传来声音,“不三散人可在?”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椅子上被绑着的不三散人动了动,身上的绳子像落叶一样散开,他站起身,走到屋外去。
屋外没有柳羚和扬名的身影,他一直走到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亭子附近,一路上也没撞见他们,只有红杏、二娘和另一位男子,那男子见到不三散人,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不三散人摸了摸胡须,开始问二娘话。
我没有继续往下看,这么说,扬名和柳羚走没走是不一定的,能肯定的一点只是,不三散人没有毒害他们,也没将他们藏起来。
他问我,“看到了?”
我问他:“没看到他们,您说他们走了,此话可真?”他们怎么可能扔下我就走了呢。
“早在方才的人过来之前,桃花山庄的人就在这岛上走了一圈,他们能走,不早早地走掉,等着败露行踪吗?
他竟也是推测,对他的推测我半信半疑,不过第二天早上,在他们昨晚吃饭的屋子里,发现了扬名给我留下的暗号,那是在来毒院岛之前我们约下的,要是不幸走散的话,留下一个“井”字形的图样,这就是说明,迫于形势我们不会会合的话,就在毒院岛北面出口的最近的客栈相会。若等三日等不到,再想办法进毒院相寻。
这本是下下策,意外之策,没想到真用上了。二娘一入毒院,本来清净无人的毒院就来了一些桃花山庄的人把守,他们要是昨夜躲了起来,今日又靠近不了的话,应该就会先离开,在约定的地方等了。
这下我才放下心来。
“是不是柳隐?”
有人在窗户外头说话,一看,是红杏,光顾着担心柳羚和扬名二人,忘记去想如何对二娘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红杏……”我绞着手,在想该说些什么,她倒像一点儿也不惊讶,问我:“不三散人还不知道你是南隐山庄的二小姐吧?”啥?她说:“早上不三散人来为四小姐看病,对我们说过了,说想将毒术找个传人,前些日子苏不三去杭州城捉了个南隐山庄的人过来,还说我们可能认识呢,原来是你。”
我尴尬地笑笑,既然不三散人先说了,解了我的围,我笑笑就让她当做是这样了。将这话撇开,“二娘的病不是在回来的路上见好了的吗,怎么又重了,还要来找不三散人医治?”
她叹口气,“回庄这些日子,四小姐没有少生闲气,眼见着越来越重,哪里能好!我来烧点热水,有时间你就去看看她。”
红杏与我一路同马车过来,比先前熟了很多,不像以前。
我应下来,将扬名的记号抹去。
二娘的脸色比在南隐山庄的时候更差了,见了我还是喜上眉梢,“听外祖父说在杭州城寻了个传人,按那时间推算,我还琢磨着会不会是你,真是你。”
“二娘……”对现在的身份我很尴尬,“我不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二娘说:“别顾忌太多,学,怎么不学,还要学好了!以后二娘没这个娘家,生是柳家的人,死是柳家的鬼,苏家的东西,能拿就拿走,以后与苏家老死不相往来……”
她说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愤怒,说到最后大大的眼睛起了一层水雾,抽出帕子来,“二娘你——”
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娘怎么就要与桃花山庄一刀两断了?难道回来讨说法,桃花山庄根本就不理她这个嫁出去的人?二娘这幅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想着想着眼泪就像珠子一样掉了出来。
一边擦一边说:“二娘没事,养好了病就回南隐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