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往事里倒是没看到这一段,不过我相信,一个月出去放羊一两次,四个孩子,可找的乐子太多了。
“我和柳羚姐姐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长大了又都是分开在过,不过她一直当我是最亲的人,见面了对我还是挺好。”
柳羚姐姐和花千寻姐姐,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妹妹小时候很可爱,长大了越来越美……从小生活在龙门山庄,她一直想到外面去看看,叔父就说,等她长到十八岁,闯过他设的幻阵就让她出去。她很聪明,学东西又快,幻阵一次就过。十八岁第一次出庄,叔父不太放心,让我和她一起,还规定了回去的时间,一出庄,算了算路程,周游一遍时间根本不够,于是我们决定分开走,我往北走,去了京城,她则往南走。这样我们周游一圈下来,时间都省了,还可以交换见闻。”
“她先去大雪山看一位老朋友……”她的思绪很散,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故意隐去了那个人的名字,用老朋友代替,下面的话也不说了。我知道那个老朋友就是雪莲,我在往事里见到过,去大雪山那次是我第一次出门,在那里碰到了柳岱熹。她不说明白,就是考虑到柳隐的爹是柳岱熹。
她不说话后想了很多,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在沉默,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怎么跟你说起这些来了。”她盖了锦盒的盖子,“快去吃早饭吧,别太饿狠了。”
花千寻总是话说一半咽回去,都从不跟我痛痛快快地聊天的。
是不是我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不好的事?我见到三少,认识洛王,去学瞳术也应该是这次出门的时候发生的吧。
吕管家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今日是拆洗所有单子。我帮他在隐院里搭好了很多根竹竿,将竹竿都擦干净,今日风和日丽,是个晾晒的好天气。
“这些都是清过几遍水的,你来晾。”大木盆装了满满一盆,堆得高高的,他还在清剩下的,我将拧干纠成一团的单子散开,搭到竹竿上去。
“吕管家,给我讲讲三少年轻的时候完成的出色任务吧,我好好听听,学习学习。”
他问我:“怎么想起要听这来了?三少就这两天回来,你不想想怎样认错免罚?”
我吐了吐舌头,“他要罚我,我就认罚,他说我做得不对,我就是不对的。”吕管家听到这话倒是很惊讶,惊讶之余开始赞我,“早这么想就好,哪有那么多烦恼。”
他肯定是拿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在相比,我还是我,不会这么轻易地改变,不过,需要适时地低头,就像我刚才说的,想听三少的故事,绝不是拿来学习。
他说:“三少完成的最好的任务就是截杀了逆臣杨文远。”截杀?逆臣?“吕管家,三少是用反噬术杀的杨文远将军吗?”
“是。他隐术修为高,只有瞳术能破一切隐术,当时三少还是北隐山庄的小小隐者,因为是大名鼎鼎的金瞳子的徒弟,这件事情理所应当地就交给他了。来,搭把手。”我忙上前和他一起合力拧刚清好的单子。
“当时是洛王让他去的吗?”
吕管家看我一眼,“杨文远是大将军,要诛杀他是皇上的意思。他立功无数,位高权重,也只有皇上能诛杀他。”那就是说,三少去杀扬名之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扬将军真的是通敌卖国吗?”
“好了,拿去晾上吧。通不通敌,卖不卖国,由不得我们来猜测,皇上说他是,他就是。当然,肯定是有证据的,不然,当时他不会心急想要举家出逃。”
“那——当时三少是一人前去的吗?”我问得很小心,这个问题来来回回想了几遍,只能问成这样了,我不知道如何问更妥。
吕管家又看我一眼,带着责备,“怎么说着话就不干活了?手上别停下,这么多不赶紧都晾上,太阳下山之前可不一定都干的。……没水了,我去担水。”
我只有对着他的背影深深叹口气,刚说到重要的地方……吕管家走到院口还不忘回过头来再瞧一眼,我赶紧将晾开的单子扯平整,装作忙碌起来。
这件事听吕管家一说,好像有逆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正义感,若真是这样,我当初和三少一起去,还是件正常的事,我们不是去杀人越货,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