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术很快就将他施的隐术反作用在他身上,他虽然没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反噬术是不讲这些的,不像催眠术邪眼之类的,非要你看着我的眼才能被我掌控,只要你是攻击我,一切都可以给你反作用回去。
他施的是回旋踢,他被铁链锁住之后,不管施什么术,都先要用局部倍化术放大自己身体,回旋踢不仅增长了腿,也增长了胳膊,他这是拼尽了全力想要杀我,完全没想到这些攻击会被抵御回去作用在自己身上,幸好他的反应不慢,觉察到不对劲后收得快,不然能活活自己把自己打死。
他有足够的能力自杀,不像李之遥,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还得求人。但是他不想死,李之遥是哀求着别人杀了他,他则是,开始哀求我救他,他不一定认为我能救他,只是太强的求生欲望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不过还好,我和不三散人习过一日的医疗术,很快封住了他的重要穴位。
他盘腿运气护体,我不敢在附近,离得远远地瞧着他。
这样的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真的不敢相信我在那样的环境之下还能睡着,可事实是,我睡着了,再醒来时,竟是躺在我房间的床上!
我有一刹那的恍神,以为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这房间根本就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可是,在手上咬的牙印还浅浅的留在那里,被那瞎子一脚踢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这些都不是假的。再仔细回想回想,真的不是梦!我被人抓去那么个地方,然后又不知不觉被送了回来,这么奇怪,那人始终没让我看见,那他抓我的目的是什么?
这件事,我不敢与三少讲,只是在午饭之前问吕管家,“昨夜北隐山庄有没有陌生人闯入?”他一脸疑问:“没有发现。怎么了?”他一副不知情的模样,那就是说三少也没对他提起过,那就是说三少也没有察觉。什么人这么高的手段,来去自如,能让三少都无法察觉?
午间的时候,花千寻回来了,她受了伤,伤势不重,主要是剑伤,但因为处理不及时,发热了,整个身体滚烫。
我对安生没有好气,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去责备,看向他的时候都是狠狠地瞪他。他有歉疚之情,不过是对着前来看望的三少,对于我,看到我瞪他也不理我,他不和我一般见识。
三少诊过之后说:“伤势不重,若能退热最好,能不能退热,接下来几个时辰非常重要,最好的情况是在明日早间褪下去,柳隐,这段时间就要多麻烦你了。”
他就是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花千寻的。
三少要去吩咐吕管家采药熬药去了,他让安生去休息,他们一起出了我们的院子后分开而行,我本是要去端热水,却给我逮住了机会,跟着安生走了几步,等到三少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我喊他了,“喂!”我不想喊他安生哥,也不好直接叫他的名字,就用喂字代替了。
他停下步子,等着我说话。肯定一夜没睡,脸色有点憔悴。
“我有事想问你,”我说,“是很重要的事,找个方便的地方说吧。”
他的样子很坦荡,“有什么事就在此地说,不必遮遮掩掩。”
“好,”我本来想说月泉姐被葬的这件事的,他这个样子,倒激起了我一直以来对他的怒气,“不要以为月泉姐入土了,这件事就跟着被埋了,安生,我见过苏不三,知道你从他那里买走了桃花毒,我还知道,当初月泉姐拿到了瑞王和鞑子的往来书信,是你,为这毒害了她……”
他的脸色由灰暗转青白,微微睁大了双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一点也无惧地回视着他,“我在说事实。”
他这才左右看一下,确定没人,压低了声音,像是在恐吓我:“没有凭据的事,不要乱说。”
“对,我是没有凭据,所以我暂时不会告诉三少。我只是替月泉姐感到不值,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这事我肯定不会对三少说的,他是卧底的事说不定还对我有利,但是我的情感不允许我对这件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终于在今天叫住了他,说出口了。我想知道,这样的男子对那么爱他的女子下毒手,那背后都是怎样的一副嘴脸。
他的眼里有一丝疑惑,我表示不说出去他还有点怀疑,既然我都知道了这件事,往后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的。不是说吗,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让那个人变成死人。
就是他要与我为敌,我也已经说了。
他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很多事不要只凭猜测信口胡说。”
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说我乱说,也不再理我,就走了。
我狠狠地跺一跺脚,真可恶!
是啊,我现在说的一点用都没有,他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