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可是马神通对你讲的?他说他想入主南隐山庄?”
柳羚一惊之下捂住自己的嘴,掩饰道:“他有没有说不重要,这是事实。”
那个马神通真的想得够好,和柳羚成不了,直接整垮南隐山庄;和柳羚要是成了,直接入主南隐山庄,要么灭亡要么操控,怎么都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想这么做的究竟会是谁?应该说,他背后的强大的推动者是哪庄哪派?这么想对付南隐山庄?
我、二娘和爹轮番上阵都将她的想法拧转不过来,看来只有实行二娘说的方法了。
“姐姐,若是你真想我帮,设个幻术障眼可能不行,怎么说都会惊动两方,要是王府和庄上都派人找你们,肯定走不了多远。从南隐山庄到洛阳城要走一二十日,不如就像上次一样,你扮作我,我扮作你——”
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这是个好法子!我怎么没有想到,妹妹,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都平安无事,我们没找到马神通,马神通也没出现。爹的身体渐渐好起来,转眼就到了三月二十二,他也换上了喜庆的衣服,二娘和他都要坐在厅上接受柳羚的拜别。
爹知道了我和二娘商量的事,喜轿周围的人也布置好了,二娘又问我一遍,“她有没有说在何地逃走?”我摇头,“姐姐只说手上有一个信号云雷,在路上要是马神通发了信号,她就走。”
二娘递给我一包药粉,“这是迷药,等你一走,送嫁的婆子会日日都给羚儿喂药,捆是捆不住她的,希望迷倒她,能顺利地到洛阳吧。”
“给我一包做什么?”
“到时候你扮作羚儿,孤身一人和马神通在一起有什么危险很难预料,拿着它,好对付。不是还要将他绑来南隐山庄问罪的?”
马神通很有可能毒害了念儿,二娘对他可是恨之入骨。我的反噬术可保己身无虞,却很难保证带个活的马神通回来,用迷药是个好方法。
“柳隐,万事小心。”她握紧了我的手,爹也拍拍我的肩,“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保全自己最要紧。”
我虽然心中也在担心很多细节小事,不过还是对他们的那几分期盼和几分担忧报以了一个轻松的微笑。
柳羚已穿好了嫁衣,戴上了凤冠,我和她一起,由怡乐园走到正厅去,王府派来接亲的已经到了庄前,整个南隐山庄锣鼓器乐声震天,庄前不远的集市应该也是热闹得很。
现在的情况是,柳羚知道我会助她逃走,也不拧着来了,安心等着所有的程序走完赶紧上路;爹和二娘则知道柳羚逃不出而放下心,忐忑地等着马神通的出现。
正厅里来观礼的宾客不少,我和婆子陪着柳羚,拜别爹和二娘。
看着一身红衣的柳羚跪下敬茶听训,突然之间,我眼前的这一切喧闹和人群都消失了,只有红色的一片,脑中也迷迷糊糊胀胀的,不知道是身在这里,还是身在某个遥远的时空……我顶着盖头,从盖头里看出去,看见了红烛一对,一切都是红的,朦胧的,有人将我扶起来,挑开我的盖头,我看着面前的人,竟然吓了一跳,洛王!
我怔住了,柳羚转过头来看我,遂忙着跟上她们。将手按在心口,我这恍惚一刹,可是真实的?上辈子我真的和洛王结拜了,行了夫妻之礼?那我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那屋子里只有两个穿着大红喜衣的人,没有媒婆,没有亲人贵客,只有一对红烛,天地在上,父母空位,只有夫妻对拜。
难道我真的将自己交付给了那样一个人?还是,这只是我上辈子的一个梦?
正在思索间,柳羚进了轿子。婆子让我也跟着一起进去。
这轿子很大,也很华丽,轿夫抬着我们要徒步走到洛阳去,这路上的时间好长好长。
“顶着凤冠,累死了。”柳羚在抱怨,一上轿子就将头上的取了下来,“总算喘口气了。妹妹,你累不累?”
我说我不累,还在想自己的恍惚之事,柳羚已经迫不及待,“妹妹,我们现在就将身份换过来吧。”我说不急,晚上歇息的时候再换不迟。
她握着我的手,有些伤感:“妹妹,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马神通说有一日带我到塞外牧马牧羊,以后,我们可能要天各一方了。”
“到塞外?那里你可能过不习惯,塞外风沙大,那沙子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吃的东西也简单,点心都很少见,除开酒就是肉,”我试着说:“姐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她有颜动,态度也不如前几日硬,“说实话,我是有点害怕,之前在爹和二娘面前嘴硬,其实也心虚,毕竟浪迹天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以后难免过得清苦……但是一想到,嫁进王府之后,规矩又多,还不一定快乐,两样都让我觉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