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和反应,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从小花转身逃出营帐,到一路奔到遇到阻拦她的人,不过才说两句话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多意外接踵而来,我的整个脑袋随着雷炮的爆炸,混乱成一片……
统领大人与我面面相觑。
他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张着嘴,说不出个所以然。
小花被我发现了,她面对我的反应……不是抗辩,不是继续伪装,也不是出手相搏。很明显,她不想与我正面交手,这说明了什么?第一,她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出她是有问题的;第二,她知道如果和我打起来毫无胜算。
这就是说,她知道我会瞳术。
我发现她不对首先想的是她是不是某人伪装的,现在看来,不尽然。的确,真的小花有可能知道我学了瞳术。但是还有一个可能,她和扬名是同伙,都是三少的人,所以也很可能知道。
从头到尾,在南隐山庄潜伏着的人,所有发生的事不可能只是扬名在孤军奋战。三少教我隐者守则的时候就说过,隐者出任务是团队的合作。柳羚能和所谓的马神通干出苟且之事,小花不可能没有制造机会。
是啊,这点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马神通进进出出柳羚的房间这么多次,小花又是贴身服侍她的,怎么可能一次不对劲都没有发现?
还有念儿的事,当时我记得我扮成柳羚问她,知不知道那香袋是从哪里来的,她说那香袋是柳羚在集市上买回来的,中间掉过一次,被人拾了回来,怕再掉就放进了梳妆盒子里。如果真有小花胁从帮助马神通,一早调换了香袋,念儿的中毒就能很容易解释了。
我还记得,问她香袋为何会变毒袋,她当时正在拨灯芯,手抖了一下,戳灭了一根,说话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越想越觉得她被我疏忽了。越想觉得可疑点越多。
小花从小就在南隐山庄,她是和安生一样的情况吗?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安插进来,或者,是后来的某个时候叛变的?
想到这里我又糊了,不管是从小还是后来叛变的,她都不可能如此好身手,方才我想点她的穴的时候,她躲避起来可是异常敏捷。
统领大人的脸色极不好看,我们之前都认为柳羚是主动逃婚,可是小花的事一出,他比我更迷惑,他的意见是,柳羚极有可能被挟持了。
我心中也七上八下地,柳羚要是跟扬名走了,至少可保性命无虞;可要是有另外一只黑手的话,柳羚生死难测。
送嫁的婆子有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大小姐身边最近的人,原来不是自己人!我早就看她不对劲……还好二小姐你眼尖,不然她要是趁大家不注意,往每个营帐都丢一个雷炮,那我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我却生生地觉得凄凉,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不能轻信,小花之于柳羚,就如扬名之于我。有时候欢爱之情也不真实,就如马神通之于柳羚。
我还能相信什么?
白天那一幕又在脑海里浮现,虽然那是马神通的样子,可却是扬名的意识,他曾经在我的催眠下告诉我他喜欢我,这喜欢到底有几分重量?为了完成任务,他竟然都可以和柳羚……
三少是我该恨的人,洛王也是,南北双隐山庄都是洛王的,这样看来,这种关系并不太平,发生这种事,很显然是三少在对付南隐山庄也在对付洛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洛王手下最得力的隐者,什么事什么秘密他没有做过没有听说过,他又为什么要背叛三少?
想不通啊想不通。
我们这支送嫁和迎亲组成的队伍,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打转回府,而是就地驻扎,每天都在以方圆每十公里往外仔细搜查。为了防止对方是用幻术障眼躲避,我还亲自出马,四面八方,用瞳术仔仔细细地搜。
事发当日搜不到,往后几日能搜到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南隐山庄的弟子和护卫们可以分成几对像各个方向搜开去,可是能看透幻术障眼的只有我一双眼,我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反复在搜。
这日夜间,回到营帐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表哥。
我灰头土脸,精神萎靡,忙和累可以让我暂时忘记那心中的痛,他依旧神采飞扬,笑得温暖,很奇怪,一见到他,我就像卸下了很重的担子一样,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除开眼眶热热的,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表现我的激动、悲伤和喜悦。
“这些天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