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长的哭泣也有结束的时候,柳羚不哭了,换二娘问她:“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我从小花的脑中所想而看到的,柳羚根本就是知道送嫁婆子给她喝的迷药,连解药都备好了,还和小花换衣服,首先她就是有逃走的动机在先。
她说:“我在轿中睡着,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那个地方总是走不出,我转了好几天找了好久才找到出来的路,出来后就一直朝庄上赶,我想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没想到爹他——”
“你没见到掳你走的人?”二娘有些不信。
这话我也不相信,不然,照她这样说的,掳走她的人用意何在?在她那边没出现,在我们这边也没出现,什么事都没发生。
柳羚怒道:“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告诉我,爹怎么就死了?”
二娘没有继续问她,只是说因为她的事我爹气得病发。
这话柳羚却不信,“爹的身体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一气就不行了?是不是遭了什么人暗害?”
“暗害?”二娘的脸色不好看,“庄主当日是如何发的病,庄上的好多双眼睛都看着。”
柳羚的怒气明显是冲着二娘,“我不信爹能生生地把自己气死!肯定是某些人暗害的!”
表哥觉察到气氛不对,对左右说:“先领大小姐回房吧。”
柳羚不依:“表哥,你在这里正好,爹的死绝不是那么简单,你要为我爹做主!”
“柳羚!”表哥沉着脸,严肃地说:“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先回房休息,此事以后再说。”
柳羚瞪着二娘,二娘也瞪着柳羚,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才离开。
这事……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二娘对柳羚有气很正常,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死了,一个念儿,一个丈夫,哪一个的死都和柳羚脱不了干系。念儿的毒袋是柳羚给的,爹的死是柳羚气的,柳羚,肯定是她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来讨债的。
柳羚这次回来,就是来向她讨债的吧?
我虽然在小花的脑海里没看到下文,没看到她怎么逃出去的,但是我也不相信她说的话。重要的是,她走到怡乐园门口的时候,下人对她说我病了,她只是朝我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来看我,径直就回了自己的房。
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不是怕我看出什么来?
我告诉过她我学了瞳术能看清人的心思。
没过多久,表哥回来了,我问他:“柳羚怎么样,平安回来了吗?”
他在正厅的时候一直是观察思考着的,在我面前却一派轻松,“你学了几年的瞳术,不会刚才自己不看吧?”
这他也知道,我小声说:“我看了。”
他说:“据统领大人说,当时柳羚无端端地就在轿内消失了,此时竟又无端端地回来,这事蹊跷得很。”
表哥能想到的蹊跷是什么?他能想到柳羚想逃婚不想嫁给他吗?
我静静地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他问我:“柳羚失踪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些天了,他都没主动问过我,我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现在想问的是:“柳羚平安回来了,你们还会继续成婚吗?”
“得问过爹娘才知。”他好像从来没有自己的意见。
他不是没有主意的人,却在这种大事上不用心,也许,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柳羚和任何一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想,他这不是爱之深,他是从未上心过。
柳羚做过些什么,他应该一点也不在乎,不会生气也不会责怪。
柳羚回庄之后先是哭爹,后是找流风师傅,她问的是爹交代的后事,这些都是小草对我讲的,小草说:“大小姐回来一趟好像变了很多,二小姐你卧病在床她也不来看你,不仅找了流风师傅,几个大弟子她也找了。”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当时她与爹说过,想留在庄上招赘,她问过爹:要是你有个好歹,谁来继承南隐山庄?
柳羚这次回来,在正厅看到二娘已坐在庄主之位上,那时心里就很不安分了吧。
她这是心中的愤恨,还是另有所图?
她有资格恨什么……她图的是整个南隐山庄。这么说,她是不是与马神通商量好了回来的?马神通不就是扬名吗,扬名想做的不就是三少想做的吗,三少出的任务,难道不是洛王的意思?可,洛王为何会绕个圈来做这么一件事?
不对,肯定是哪个地方我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