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表哥用局部放大术之外的体术,可是此时却让我大开眼界,他的轮椅在身下运转自如,连人带椅子像旋风一样靠近来,伸出手就给了柳羚一崩掌,柳羚没有站稳,后退了好几步,吐出一口血。
这崩掌的力度如此之大,也吓了我一跳,表哥怎么对她下如此狠手!
柳羚自然是将表哥一起恨了,吐了一口嘴中带血的唾沫,嚷道:“这是我和柳隐之间的事,不要你插手!”
表哥喝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出手相逼?我看你是招招想置她于死地!”
“是!我就是想她死!”柳羚咆哮,“你不知道她的娘做了些什么龌龊事,你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龌龊事!你走开,我要和她算总账!”
柳羚这是知道了一些事?她说我娘,不是像以前一样说我们的娘,难道柳岱熹和雪莲的事,她知道了?谁告诉她的?
表哥冷笑,“说到龌龊,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说她?”
柳羚怔了一下,她想,他终于还是知道了,遂又对我怒目相向,“柳隐,你都对表哥讲我什么了!”
“姐姐……”
“她不说,我就不能知道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柳羚哑口了,可能是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沉默了一会儿,她簌簌地开始掉眼泪,“表哥,她根本就不是你的亲表妹,你不能帮着她来欺负我……”
表哥哼了一声,“这件事不是什么稀奇事,我早就知道了,亲表妹又如何?亲表妹欺我瞒我……若不是我一早就为你求了情,你今日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你想和什么人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我不拦你,也没有人会阻扰你!但是,你胆敢动柳隐半分,亲表妹我也不会给你情面!”
我从未见过这样凌厉的荣希言,这是他吗,是那个笑得安静自如,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吗,他原来也是会生气,会打人的……
脑海中闪过去年冬日,我在洛王府见到的那个他……他将头全扭过来,微皱着眉对我说,“你哪里看出来我特别喜欢柳羚了?你和她我都是一样喜欢,不过你比她听话乖巧,相必之下,我还更喜欢你一点。”他说的话,他伸到半途而收回的手……
我和柳羚比起来,他还是护着我的。
柳羚的胸脯不住地起伏,有些话涌到喉间又不好说出来,看得到,她一直在压抑,“表哥,我不伤她,有些话,我想亲口问她,你能不能回避一下。”表哥不动,“有什么话我听不得。”柳羚又看向我,“有些话,我想亲口问你。”柳岱熹和雪莲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她要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能当着表哥的面问,我想,那定不是他们的事。
我上前几步,转身看着表哥,“我要是不想让她伤到,她连我的身都近不了,表哥,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也硬气心肠和板起脸,迎着她的视线,看到她的心里去。
我不和你计较,是我不屑和你计较。
表哥离远后,她问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世的?”我道:“三年前。”她冷笑,“表哥呢,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道:“和王妃唐妈妈一样,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望着远处的山峦,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前两天二娘告诉我的。”
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二娘……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件事?
她知道柳羚的脾气,知道柳羚对我起了恨意,这样一做,这恨意怕是只会更深。二娘的用意,明显是希望我们决裂。
我们决裂了,对她的好处是什么?柳羚她拉不拢,只有将我紧紧抓在手中。她告诉柳羚这件事,柳羚的精力就不会只是用在和她作对上,如果我们决裂起了相互伤害之心,柳羚肯定不敌我,她难道不是又少了一个麻烦?她真的是想这样做吗?我心寒,纵使她有千般计谋万般聪明,我不愿她的心机是用在我身上……
柳羚想问的想说的明显不是这些,她的心思在别处打转,好久才艰难地开口问我:“你和马神通,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话没由来地让我一头雾水,“我和马神通只见过一两次,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不相信地看着我,解开背后的包袱,抓出两样东西,“那这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