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玩捉迷藏,我藏起来,你要是找到我,我就乖乖地回去睡午觉!”
“好啊,和娘玩捉迷藏,不许乱跑,可要藏好了!记住你说的,娘找到你,就随娘回去睡午觉!”
“嗯!”希言让王妃转过身去,也让婢女侍卫们都转过身去,王妃身旁的婢女在数数,希言咧嘴笑着,轻手轻脚地走到假山后面,又偷偷地回身看一眼,王妃与另一侧一位年长的婢女在说话,他小跑着在假山那里绕了一圈,看到有一角较为低矮,通向另一个院子,便爬了上去,翻到另一个院子里去了。
怕很容易被找到,又在那个院子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那地方够隐蔽,也够舒服,爬假山累出了一身汗,躲的时间一长,他就垂下头睡着了。
这里基本上没有人路过,天色慢慢暗下来的时候,他醒了,揉了揉眼睛,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此时也在假山之中,应该说,两个院子的假山是相连的,他站起身,所在的缝隙里有几个出口,他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进来的了,走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前面有人在说话,吓得他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面前挡了一块石壁,可能听得不是太真切,他扒石壁上,慢慢地伸出头去,看到的景象却令他的双眼瞪得无比大!
这哪里是他刚进来时的假山呢,他胡乱走进了假山阵,这里,肯定是有机关的。不然,面前怎么会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戴着面具的三少,一个是被铁链锁住手脚的金瞳子,希言探出头去看的时候,三少正发怒,伸出手去,挖下金瞳子的眼来,金瞳子发出凄厉的叫声,脸上血流一片,三少另一只手则拿下自己脸上狰狞的面具。
他看着挖下来的血淋淋的眼睛,放肆地哈哈大笑。
金瞳子挣扎了好久,渐渐昏迷过去。三少——不,是洛王,他的笑声也消停下来,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于是,他很快地察觉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谁!?”希言张大了嘴,转身就跑,三少推出一股气力,将希言打倒在地,希言张嘴大哭,断断续续地叫着:“爹……爹……”
他的眼里冒出火来!“你什么都看到了?”希言害怕得脸色苍白,连哭都不敢哭了。
洛王用那只没有染上血的左手,掐住了希言的喉咙,将他提起来,小希言用两只手拍打着他的胳膊,舌头都要吐了出来,脸呈暗紫色,脚也慢慢地离开了地面。
他的那口气,就像风中飘来飘去的火苗,脆弱得片刻即灭。
洛王,竟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个,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轿子被撞了一下,往事如烟被风吹散,我悬着一颗心,退了出来。
随着轿子被撞,我像希言的轮椅侧过去,他扶住我的肩,撩开前面的帘子,问轿夫,“发生了什么事?”轿夫哆哆嗦嗦地答:“世子……疾驰而过的马撞了人,小的们打了个踉跄。”“什么人的马?”
“启禀世子,那马出城去了,马上好像是将士。”
希言放下帘子,“没事了,换人抬轿吧。”
这轿子本来是四人抬的,轿夫配有六人,就是谨防路上的意外。他问我:“你还好?有没有打扰到你?会不会引起气机的紊乱?”
我摇头,心里沉沉的,我没有想到,洛王不仅连自己爱的人都杀,就是自己的亲生子,他也曾下过这么重的手。真好笑,人家都说,虎毒不食子,和希言相比起来,我的仇恨算什么,我死得痛快,没有半点挣扎,而他呢,拖着再也站不起来的腿,过了十几年。我说怎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总好像有点什么隔阂似的。
这事儿,他不记得了最好。
截至到我看到的那里,洛王是狠了心要掐死他的。希言的腿,是自己的父亲弄残的,任谁有过这样的经历都会吓得不轻,就是看到洛王将金瞳子的眼挖掉,我现在想起来都恶心得想吐。
“怎么样,你看到没?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望着他的脸,那脸和洛王真有几分相似,一父一子,为何差距那么大。
我开不了口,我无法对他说是他的父亲将他害成这样的,我扶着头,皱起眉头,“我的头好痛……什么都没看到,下次吧,我现在只想回驿馆休息。”
有人拦住了我们的轿子,前头有人说:“世子,柳姑娘,三少请二位回驿馆说话。”
希言拨开帘子,“三少回了驿馆?那——回去吧,改日再上街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