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围了一堆的丫鬟婆子,不时指指点点,瞧见裴澄和几位姨娘走出来,八卦的声音弱下去,稍微收敛一些。
几位姨娘瞧着事儿已完,除了木姨娘止不住喘,回了自己的小院外,其他几人都拥着裴澄去了邱姨娘的院子。
三娘则在仇姨娘的小院外站了一时,才带着绿珠姐妹回了梧桐苑。
坐在次间歇了没多大会儿,秋茗便端了一只缠枝莲青瓷盖碗进来:“夫人,这是邹妈妈特意嘱咐五嫂熬的,说是让您一定喝下。”
三娘解开碗盖,浓浓的鸡汤上漂着几颗红枣,一两片玉竹:“是什么?”
“邹妈妈说是补血益体的药膳,她曾经伺候先太夫人的时候经常熬给她老人家喝,最是滋补身体的。”
三娘兴趣缺缺地重新把碗盖扣住了:“放下吧,我一会儿喝。”
“那怎么能行?”秋茗急得脸色泛红,“这就要趁热喝,走了味儿,什么效果都没了。”
不就一碗药膳,至于吗?
三娘不再争执,拿起旁边的羹勺把药膳喝了下去。
等着三娘喝完,秋茗把碗交给了屋外的小丫鬟,笑眯眯的进了屋:“奴婢刚把皮影收拾出来,夫人要不要看看?”
昨日听三娘说要演影子戏,秋茗心里也是高兴,今日等三娘她们一走,她便去西厢后头的小库房里捡出了那匣子剪影。
“不用了。给我在小书房准备好纸笔,我想练练字。”
秋茗笑容凝在了脸上,往日夫人只在心情极度烦躁的情况下才会练字,现在……
秋茗给绿珠打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走了出去。
“夫人,要不要奴婢给你按摩会儿?”绿绨递过来一杯茶,瞧三娘精神不振,以为她是这几日用心过累,说到底,三娘还没及笄,一件件一桩桩的不停歇,任谁也会有些吃不消。
三娘抬了眼,略漏笑意:“你会按摩?”
“奴婢略懂一些,在家乡时有人教过奴婢。”
绿绨的手艺她领教过,虽然不很精道,确实还能纾解疲劳,只不过三娘现在没有这个心情:“晚间再说吧。”三娘转而瞧见她手腕上那道结痂的伤口,“刀剑无眼,以后自己多注意些。”
新婚二日,三娘就发现绿绨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绿绨说是练剑时不小心伤着的,这几日忙着事情,三娘倒也忘了问。
绿绨袖了伤口,笑容清淡:“谢夫人关心,奴婢会小心的。”
三娘眼神一闪,笑着掩了过去,见秋茗返回,起身去了小书房。
练字本求心静,三娘一向不喜身边有人伺候,打发秋茗在门外守着,三娘自己坐到了小书案旁。
抄了两章《心经》,三娘的心慢慢静下来。搁了笔,三娘透过日光,静静的欣赏澄心纸上的两行字“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娟秀有余,力度不足。”裴澄的声音在背后忽然响起,吓了三娘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