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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白与胤誐几人在前面开路,开始还有说有笑,好不快哉,把苏恪忘了个一干二净,简直就像是冬日旅行。可刚过斗母宫不久筱白的话语就开始减少,只有确实看到笑话才会笑两句。
胤誐看着低头专心走路的筱白,幸灾乐祸的跑到他身边,“怎么,累了吗,累了就赶紧坐轿,累坏了可就不好了。”
筱白不语,丢他一个白眼,继续走路,顺手掳了一根拐杖,她上次与青梦爬泰山时就是人手一根,反正人人都这样,也没觉得不妥,这次虽然冒充了老弱病残,但好歹爬上去才是正题。
胤禩默默走到她身边,关切的望着她,此地人多眼杂,他不宜有越矩之礼,只能做些辅助的事情。
筱白回给胤禩一个“我很好,不用担心”的微笑,拖着拐杖去追打胤誐与胤祯了,看的胤禩直摇头,“这丫头”。
“这是哪里了?”筱白有气无力的问身旁的胤誐。
胤誐也是一片茫然,嘀咕着‘又不是我家,我怎么知道’,也在努力喘气,好供应有些缺氧的心脏和大脑。
看几位阿哥与筱白格格都疑惑的望着前方,旁边一个泰安本地的官员跑过来奉承,说是到了壶天阁,离着中天门很近了。
胤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中冒出几点期盼,心里盘算着中天门是不是接近玉皇顶了,看来大功也快要告成了。转头看看筱白那耷拉着的脑袋,竟然快到了中天门了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默默的鄙视一下。
胤祯在来之前做了几分功课,知道中天门只不过是泰山高度的一半,没想到自己已经用了五分的力气才爬到这里,不禁感叹泰山的壮伟。
“苏恪,你个王八蛋,害我再爬一次泰山,还没法照相留念,还不能坐轿,你不知道我很早之前就想体验一把剥削阶级的滋味吗!现在倒好,反被剥削,***”后面的声音连筱白自己都听不到了,总之是发泄胸中闷气的词汇。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丢下一句众人不解的句子,筱白从新迈动重如灌铅的双腿,为了苏恪的小命,继续自虐。
“终于到了!”胤誐的欢呼还没传出一米远,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山顶啊,东南西北,目之所及,全是高山峭壁。
看着胤誐吃瘪,筱白难得的花力气开起了玩笑,“是啊,终于到了一半了。看样子,接下来的十八盘十哥是打算坐轿了吧。可惜,筱白不能奉陪了,我还想试试自己的体力呢。”
筱白脸色一点‘可惜’的样子都没有,连眉毛都在幸灾乐祸,仿佛看到了大猩猩跳舞,几句话说的胤誐的脸色是红白交替,干脆嘴一嘟,扭过身子去,眼不见心不烦。
“十哥,接下来的十八盘异常艰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坠落山崖,我看,”胤祯‘真诚’的担心的看着胤誐,“你还是坐轿为妙”。
胤誐此刻颇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凉,连一向谦和礼让的十二阿哥都过来一脸正式的劝他乘轿,还吟诗几首作为佐证,听得胤誐肺都快炸了。
当胤禛从众人身下的台阶上露出脑袋的时候,正看到胤誐张牙舞爪的与筱白几人对战,激战正欢,不用细想也知道,肯定是筱白这丫头又欺负他了,还顺便把胤裪与胤祯也带坏了。
“好了,不要闹了,皇阿玛马上就要到了,都站好,准备迎驾。”胤禛年龄稍长,语气中带着兄长的威严,虽然面带微笑,但谁也不会把这当成一句软弱无力的劝诫。
胤禛身后不到一米处就是胤禩,他全身裹在厚厚的大麾里,显得有些单薄,嘴角带着习惯性的温和的微笑,让人看了如沐春风。看到筱白稳稳的站在一旁,微微点头,嘴角宠溺的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十分钟之后,康熙的轿子到了,与胤禩一样裹着厚厚的大麾,换上了保暖的帽子,那一身明黄与冬日的凋零对比鲜明,不怒自威的君王气质,震慑的众人膝盖打软,跪地高呼万岁。
自此开始,康熙就要步行上山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在寒风凛冽的北方寒冬,不论他是不是一国之君,这份气魄就足以让人敬畏。
队伍发生了变化,康熙一马当先,胤禛与胤禩紧跟其后,再后来才是筱白与胤誐他们,霎时间,肃静了不少。
看看气喘如牛的胤裪,筱白开始庆幸苏恪对自己的那些摧残了,那长达数月的长跑训练把自己的肺活量生生提高了不止几百毫升,可转念一想,要不是为了他自己也不至于来遭这份罪啊,随即对他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就烟消云散。
十八盘开始时,胤誐还不时的说几个笑话,或嘲笑下筱白那‘死狗般’的模样,从开始看到南天门起,他就不再说一句话了,只顾低头抬步,始终不肯往身后看一眼。
筱白感叹,那年爬时是夏天,没雪没风没上冻,这台阶如此之滑,至今还没有人跌落山谷简直就是奇迹了。忍不住回头,一阵眩晕,赶紧闭眼念“阿弥托佛”。
“十哥,其实,这南天门也不是山顶的。”缓过神来的筱白还是死性不改的逗弄胤誐,吓得胤誐脸都比雪白了,抬头看向南天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绝望,张了张口,还是把那句“我坐轿”咽了回去。
笑够了胤誐,筱白抬头望着那一袭白色的背影,步履坚定,紧紧跟着前方那一方明黄的脚步,刚毅的挺直的背,与胤禛一起守护着康熙,仿佛只要康熙一个不慎,他俩可以用血肉之躯为之换取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