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公子抹到一半的脸乌漆抹黑,龇牙急得摆手:“哎哎娇娘,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谁打的你,管叔给你报仇去!”
“嗬……谁打的,管叔不知道么?”
玉娇的俏脸写满委屈,那种明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不能把凶手怎么样的可怜样把管公子的心勾得要多痒有多痒。赶紧上前哄她:“娇娘不必为此生气,我知道是谁,这口气,管叔给你出。”
“哦?”她的双眼顿时漆亮的,咧嘴笑,“管叔知道是谁?啧啧……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看吧,谁让柳氏平时不做好人,关键时刻谁都怀疑她。天地良心,管公子甘露她们要怀疑柳氏那是他们的事,都与她无关。
但是言归正传,有些事情说不定问管公子更有效率。玉娇收起嬉笑,请管公子在旁坐下:“别说这些了,怪没意思的。管叔还记得前几日有人托你带过来的玉璧吗?”
“唔?”管公子一提到这个就开始一本正经,“那玉璧有问题?”生意人关心的多半是这个,信誉问题首当其冲。
玉娇点点头:“确实有些小问题。管叔你可以告诉我,玉璧的主人是谁,我亲自到他府上去赔罪。”
管公子拍了拍桌面,摇头晃脑“啧啧”几下,摸着下巴上的几根青毛露出愁容:“这事儿恐怕不容易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呃?你也不知道?”
“是啊,那白衣少年给了我一锭金,托我让娇娘你看看。我做这行这么久,从来没碰到过这么肥油的,你知道的,哪儿能轻易放跑了这单生意。”肥头大耳的管公子这会儿提到利益问题,似乎十分尴尬。
玉娇撇嘴。好你个管公子,原来早就利用她干自己的买卖了,娇娘之前只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无偿帮忙,他倒好,在管府收起了外快。她冷笑,虽然心里早这么想过,但真没想到管公子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说出来。大约还把娇娘当成个十余岁出头什么世理都不懂的小姑娘吧!
她很配合地装作不知道也听不懂,咬住下唇思索了半日。那伙人可真是好谨慎的心机,上管府下单只派了个少年,而到她这里上门拜访就一窝子全来了。让人即便对起口径,也大相径庭,虚实难辨。
他越是藏得神秘,越是让她不甘于放弃。是他先放猫咬着自己不放的,她只是想确保自己小命无虞而已。何况,现在自己还成了确确实实的受害者,总得讨个说法对不对?
管公子担心玉璧的问题,人家找上门来可就冲管府去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玉璧无甚大碍吧?”
玉娇拧着眉毛沉重叹息:“管叔,都怪我不好,后来我才想起来,那玉璧有可能是假的。”
“啊?”管公子蹭地一下跳将起来,额头上顷刻之间滚下几颗黄豆大汗。
“唔,我看他们不是简简单单的人家,管叔你还是小心为上。”
“……”管公子一听这还了得,指着玉娇咬牙想骂也骂不出口。在屋子里负手踱地团团转,“不行,我……我还是回家看看去。”
玉娇甩着帕子笑:“管叔你慢走,娇娘不送了。”
管公子瞪了瞪眼,闷头冲出门,“哗啦”一声恰巧跟端着水的甘露撞了个满,一盆子水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浇透了。
“哎呀!”甘露咬住十根手指怔怔看着管公子。
管公子头也没抬,甩了几下袍子就飞奔离开。
玉娇在屋里憋笑得肚子痛,等管公子火速走远,她愕然想起,自己作弄了管公子讨得一时平静,万一管公子十五不上盘山庙了怎么办?
心中一激灵,有些为自己的鲁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