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啊!”玉娇道,“所谓门下食客三千,若只是一般奇人义士倒也罢,可是其中却有能代替秦丹朱周旋朝安,这么久还没有被人戳穿的能人,试想若是平常循规蹈矩的王子要这样的人做什么呢?更何况,我想,这样的能人也将不久于人世了。”
孟岩还在回味玉娇的前半句话,不料她话锋一转,竟说到在朝安的假秦三太子死期将至,猛地一震。无法掩饰住震惊地问:“小公子为何这么说?是否听说了什么?”
“NO!”玉娇伸出食指摇了摇,复又指向船舫之中,那面歌舞升平一派祥和,却在静匿又深沉的天际下张扬着一股妖娆。她双目被船上的灯火映地发亮,嗤笑了一声,道,“敢问孟岩大人,你可知道秦丹朱来麟州城做了件什么事?”
孟岩被问住,思索了片刻方悟过来,答道:“夜龙舟?!”
“对!而且他还是今年夜龙舟的胜者。大人猜,这个消息可瞒不瞒得住朝安的人?而朝安的人知道秦丹朱竟然出现在麟州城,那么朝安的那个假秦三太子又会如何?若被查出的话,那厮又岂有活路可走?”
“妙啊!”孟岩激动地几乎要合掌呐喊,不过碍于躲藏隐匿,只好压抑下来。雀跃地道,“小公子一番分析,果然精彩。秦三太子不可能料不到这个结果的,也就是说,他要牺牲掉朝安的棋子!”
“不错,这招就叫做借刀杀人!”玉娇点点头,越发觉得那秦丹朱是个十分奸佞的小人了,甚至是獐头鼠目的那一类货色。
“借刀杀人?”这四个字可概括地太妙了,孟岩几乎想抱住玉娇狠狠亲上一口。
玉娇却在这时摆手,略略显得有些忧虑:“如果一切都是我推测的这样,那么咱们的殿下在朝安可就不大妙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孟岩大人有没有考虑过。”
“什么?”事关诸葛均,孟岩一下子肃容以对。
玉娇叹了口气:“你想一想,秦丹朱既然有可能让一个替身在朝安成亲,那么他为什么不能有一个替身在麟州城参加夜龙舟呢?若此事恰恰相反的话,无论是你我还是易先生,可都中计了。得火速赶往朝安,与殿下接应才对!”
所以其实到底两个地方哪个是真正的秦丹朱,还是个未知之数?!孟岩半天张不开嘴。
“我想,两个地方的消息这时候应该已经互通了。朝安的人大概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秦丹朱在麟州城。所以东埕怕是已有人在暗地调查此事,改天哪个莫名其妙被咔嚓的话,就知道哪一个才是假的了。不过那时,恐怕秦丹朱要办的事情也已经办成,我们想要阻止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玉娇道。她不过是想到诸葛均这么容易被骗去朝安,其实也有端木易的因素存在。若是果真因为此事受到牵连,那么端木易难辞其咎。以他那番个性,一定会耿耿于怀一辈子也说不定。
她不想他背负这种东西。
于是,这不亲来探探那秦丹朱的虚实了嘛!哎呀,谁知道那端木易究竟懂不懂自己的这番苦心呢!幸亏带了孟岩过来,他甚为端木易的左右手,定教一般庸常之人心思敏捷,说不定就能拆穿秦丹朱的把戏。
揪心想到端木易,想起他竟铁石心肠让孟岩保护自己,她就心中难消怒火。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天大地大,哪儿不能去?可是她已不愿去。不知为何,若说与诸葛均相处,是日日夜夜的情绪骤起骤落的话,那么端木易就是一道和煦的微风,让她舒舒服服地无须担心遮天蔽日的阴霾。
原本,她是打算离开那个小院,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看到孟岩之后,她却又突然萌发了许多想法。
端木易啊,你不肯承认心中有我,那么我偏偏要做给你看,让你迟早有一天不得不坦诚心里的想法,让你,永远如那誓言所说,一生永不相弃,死生相随!即便,是以兄弟的名义。
这牛角尖,她钻定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