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管公子一下子糊涂,将目光投向兰四娘,不禁疑惑地问道,“原来四娘你与玉泉公子也认得?”
兰四娘却似乎毫无意外玉娇会这般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慢条斯理地啜饮着杯中酒液,慵懒地道:“算是吧……”
哈!算是吧?看兰四娘这个样子,跟唐澜的关系应该十分不简单呢。玉娇可不会忘记,那日在郊外的宅子里,当兰四娘初次见到唐澜的时候那副震惊的模样,想让人不怀疑些什么也难呢。唐澜跟兰四娘在以前分明有过一段关联,但是不知因何故而双双断了联系,并且有了些积怨。
这不兰四娘看唐澜的眼神,寸寸似金刀一般剐人皮肉,连她这个旁观者也有时候感觉到一丝丝恐惧的寒冷呢。
所以照这么说起来,兰四娘很可能比自己更加了解唐澜,跟管公子说起来的话,自然不会说破什么。反而要让她说些与管公子相关的事情,就不见得能说得逼真了。
管公子这一听,连忙将屁股底下的凳子往兰四娘挪了挪,轻声细语地问道:“四娘你说说,你俩如何认得的?”
兰四娘轻轻一笑,抬头看了下玉娇:“我们……曾是酒肉知己。”
酒肉知己?这是什么说辞?玉娇心中一万个不信。见兰四娘似假非假地看着自己,便回瞪了一个回去,冷笑道:“酒是酒,肉是肉,酒肉场上从来都是过客匆匆,不知道四娘说的知己又是怎么回事?”
兰四娘兰花指一翘,因喝了酒,脸上红晕淡淡,几分柔媚自然泻出,教人防不胜防。连玉娇这假小子也几乎有些站不定,忙别开眼神去,以免这等风骚扰乱了她的心神。
她笑得更为烂漫,摇了摇头,自嘲般地道:“小玉公子虽说是玉泉公子的胞弟,可有些事情只怕你这手足也并不见得清楚明白。若是早个几年,兴许,你这小屁孩儿也得唤我一声大嫂呢!哼……”
“唔?”管公子差点跳将起来。
玉娇吓得退了一步,以为这醋坛子打翻,要收拾自家女人了。
兰四娘也是脸色一变,手中梨花杯握得十分地紧,瞅着时机等管公子攻击,她好做出相应的自卫措施。
谁知管公子那罗盘似地脸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往兰四娘的尖下巴上轻轻一勾,道:“哈哈哈哈……想我管某何德何能,竟能抱得你这样的美人尤物。风流人物玉泉公子唐澜,不也是这般眼光么?哈哈哈哈……”
玉娇真想活活鄙视死这货。她就不信高傲的兰四娘听了这话会不跳起来一脚踹管公子下水池!
可是她还真是想错了,人家兰四娘这会儿比吃了蜜还笑得甜呢!端庄地坐在凳子上,原本紧紧握着的那个梨花杯已经悄悄地丢在了地上,双手用长袖捂住,好一番温婉贤淑的模样,堪称好媳妇典范了。
玉娇眼尖,立马就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这一看,险些吓出一层冷汗,原来那梨花杯已经被兰四娘握碎,那瓷片上到处是斑驳的血迹。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将自己的罗帕掏了出来,草草将碎片都包裹住了,所以扔下来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刺耳的声响。不过扔到地上后,罗帕便散了开来,正好露出里头带血的碎片。
她大惊失色,忙道:“不早了,燕舞楼里还有事儿呢,四娘要不咱们就此告辞了如何?”
管公子一愣:“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兰四娘云淡风轻地道:“怪我,没有跟管郎说清楚。燕舞楼最近一阵子怕是要忙,我须亲自主持,所以这些日子就不过来了。小玉公子来这儿,想是因为今年的货色已到,让我回去挑选呢!管郎若有兴趣,不妨也一起去,帮我掌掌眼也好……”
管公子喉咙里“咕噜”一声,看似极度有兴趣。可是因为兰四娘的特殊身份,不好表现出来,忙摆手道:“正好这几日我也挺忙,还是有机会去燕舞楼看你吧。四娘你多多注意身体。”
兰四娘起身,向他行了个礼,便对月照烟翠打了个颜色,径自出了亭子。
月照在玉娇耳边悄声道:“小玉公子,咱们该走了。”
“……哦!”还没有听出兰四娘话中的端倪,玉娇就已经被月照烟翠拉出了亭子。心中一时茫然,问道,“什么货色?哪儿有什么货色?”
刚才兰四娘说的什么掌眼,还有今年的货色已到……这些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