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这厮正无精打采的靠在门槛上,面无表情。自三少爷圣旨传召,便是一去无了消息,管家实伯去寻,也是音信没一个。大少爷、二少爷到州府进学,这陈府之内,便是冷清了下来,老爷又是严肃起来,夫人也无喜色,虽是柳小姐常来陪着闲聊些,却也未曾有些明显好转。
见到这陌生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小五心中怒气扬了起来,正要呵斥,却是见驾车致人,乃是管家实伯,顿时激动欣喜,跳将起来,大叫:“实伯,实伯,实伯回来了。”说着三步两迈的跑了过来,脸上鸿禧满照。
陈尧咨笑了笑,这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小五那厮,张牙舞爪的,便先开车帘,走了下来,道:“小五,父亲在何处?”
小五转过身来,看了看,却是三少爷,顿时喜悦无限,颤声出来,:“三、三少爷,是三少爷,您回来了。”
陈尧咨点了点头,‘恩’了声,道:“父亲现在在府中吗?”
小五笑了起来,一扫颓废之情,道:“老爷还在县衙,夫人在府中,我、我去禀报。”说完一溜烟的跑向陈府而去,一路的大叫起来:“三少爷、三少爷回来了……”
陈尧咨看他疯似地大叫,不禁摇了摇头,倒是贺山那厮又开始数落人了,“少爷,这陈府怎么都是这么奇怪之人,你看看,那兴奋地小脸通红的,就像讨了媳妇似地,那高兴地劲。”
陈尧咨笑道:“快进去吧,我还要见娘亲呢。”说着,当先的走了进去。
不说小五这厮,疯狂的满陈府跑着,一路的鸡飞狗跳,嘴里大叫,生怕是别人不知晓,引得一众仆人纷纷看着他。这厮才不管,径自得往陈夫人处而来。
陈夫人正在做女红,秋蓉正在此处,两人才谈到此间已是四月,何不见陈尧咨之音信。只见见小五狗爬似地踉跄着跑了进来,不禁奇异起来,道:“出了何事,如此的无状?”
小五兴奋地爬起来,手里比划着,喘息的道:“三、三少爷,回、回来了,在门、门外呢,小的跑进来,给夫人报、报喜。”
陈冯氏听了,顿时惊喜,道:“真的,嘉儿回来了,现在何处。”秋蓉听闻陈尧咨回来,亦是惊异起来,心中喜悦之情毫不掩饰,凤眼含泪,娇盈欲滴。
“在、府外呢,”小五答道。
陈冯氏放下手中女红,秋蓉扶着她,两人急切的望正堂而来。才走到花园,却是见下人们已经围住一团,中间一人,却是陈尧咨。陈夫人心中欣喜,眼眶湿润,不知不觉一丝滑过脸庞。陈尧咨走到陈夫人身前,给陈夫人问安。陈冯氏喜笑开来,一把的抱住他。
陈实见此,不觉已是老泪纵横,见是无人觉察,赶紧的用衣袂擦干,面容笑意融融,在这些年,见惯了这陈府悲欢,陈实自觉这京城之行,甘苦亦是无憾。
这技术活,哪里瞒的过贺山,嬉戏之声又起,“我说实伯,你一个大大男人的,哭的比什么带劲,这还真把这花园的女孩都比下去了。”陈实瞪了他一眼,却是笑了起来,不禁的捋了捋胡须。
陈冯氏搂住陈尧咨,却是笑着开口道:“嘉儿此行,却是长高不少,都要比为娘高了。”说着,摸了摸陈尧咨的头,笑道。
秋蓉也是纤纤素手掩住,轻笑起来,道:“夫人不知,这少爷却是滑头了不少。”
这贺山笑着走了出来,说道:“可不是如此嘛。夫人,这少爷的头,可是不能乱摸了,这契丹皇帝的帽子他都戴过了,您说这头有多金贵,这可是前无古人啊,都给了陈府了,你说少爷运气好的。”
夫人一听,倒是奇了,心中诧异起来,道:“嘉儿,这可是出了何事。”
陈尧咨笑了笑道:“这有何事,只是官家召见罢了,孩儿此行可是见着官家了。”
众人听了,都欣喜起来,“这年头,哪个白丁见得到官家,也就咱们这少爷有这能耐了。”小五高声笑道:“以后咱们陈府的人走出去,都要横着走,咱们可是沾了龙气,这街坊领居的,还不给咱们点头哈腰的。”
众人听他戏言,都笑了起来,连陈夫人面带笑意,也任他们玩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