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省华放下清茶,道:“为父所料不差,这赵昌言、陈延山便是为唐夫与马小姐亲事而来。”
“难道他二人与咱们陈府亲事有何仇怨不成?”陈尧叟疑虑道。
陈尧咨点了点头,“果然所料不差,此二人比试针对陈府与马府而来。”
陈省华笑道:“嘉谟难道已经知晓此事了?”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只是些猜想罢了,至于所谓何事,还未曾知晓。”
陈省华含笑点头回道:“这要与为父之身说起了。”
“父亲所言为何事?”陈尧佐听闻,也惊异起来,在外为官,如何知晓这汴京局势,现在闻起,自是惊异不已。
陈省华拨了拨纱灯灯芯草,这书房顿时升起一股明亮,照的这书房更闪耀起来,转身笑道:“为父子入京为官以来,多得吕大人相顾,得以在京中立足。为父为官这些年,也深知这朝堂弊病,我朝堂历经已久,也深知这弊病百出。我朝已有有识之士,欲以革除利病,为我长治久安之计。”
陈尧咨对这些朝堂争斗,却是深恶痛绝,闻此得此言,不禁蹙起了眉头,道:“难道大哥亲事,也涉及这朝堂纷争,朋党之事。”
陈省华微微含笑,道:“咱们陈府在汴京也是算的上门面之家,与尚书府联姻,怎么瞒得住,恐怕此刻已是传遍这汴京城了。”
陈尧叟闻此,不禁眉头紧蹙,道:“难不曾这亲事有何玄机不曾?”
陈省华笑道:“为父官衔职务,怎比得上礼部尚书,你与马小姐亲事,还不是全赖吕大人等周旋,才有今日之结果。”
陈尧咨闻此,心中明了,道:“这赵昌言可是向来与吕大人不和。”
陈省华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二人虽同为参知政事,位在显赫要员,可这赵大人与越王素有相识,而吕大人一心革除朝堂之弊,多劝陛下新政,自是与这赵昌言自是并非同路之人。”
陈尧咨闻此,心下知晓,道:“难不曾咱们陈家,也卷入这争权之漩涡之中么?”
陈省华笑道:“为父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一心为民,怎会去争权做斗。”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自古帝王,最是忌讳臣子党派相争,我朝秦王、昭成太子,这二人谁不是功高震主,才得如此下场。”
“那这与咱们陈府与马府联姻,有何关系?”陈尧佐疑惑道。
陈省华看了看陈尧叟,笑道:“马尚书为官谨慎,一向不参与朋党之争,而为父与柳大人一向与吕大人素善,唐夫与马小姐之亲事,无疑使得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以为马尚书立场以定,吕大人势大力强,赵大人自是坐立不安了。”
陈尧咨几人不禁点了点头,这汴京城真是繁华之后,凶险无比,这姻缘之事,也有人搅和,大千世界,真是无所不有,却是奇异的紧。
陈省华捋着胡须,道:“为父只是未曾想到,他二人如此按捺不住,这陈马两家婚事才一日光阴,他二人便往马府而去了。”
“想要阻止马府亲事,只需劝诫便可,为何要如此蛮横的言语,马尚书怎会如此的便轻易屈服了他。”陈尧咨想起今日这陈延山的此举,不禁问道。
陈省华笑道:“这般粗人,平日便性子跋扈,仗着跟随官家,有些功勋,素来不喜文人,今日出此之言,自是在情理之中。”
陈尧咨三人点了点头,他对这些争斗之事,素来不在行,要他翻蹴鞠还行,要动脑筋,他怎会喜欢。遇到此事,只要当心便可,陈省华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唐夫的诗书必不可落下,这翻春之时,便是恩科。希元如今入京,倒要凡是小心。”
陈尧咨见此,不禁疑惑道:“父亲,那孩儿当如何是好?”
陈省华看了看他,捋了胡须,轻摇衣袖,笑道:“谁能治得住你,别惹祸就行了。”说着,摇了摇头,便当下走了出书房而去。
陈尧叟与陈尧佐相视一看,不禁眉梢一挑,二人忍住心中笑意,拍了拍他的身肩,一溜烟的走了。陈尧咨看了看这几人,不禁气急,“我真的如此之坏,都差些危害一方了,还真是人多的不拍眼杂的。”
想得几人,不禁摇了摇头,憋了憋嘴,往自己院子里去了。这一日的都在汴京晃悠,也未曾见到秋蓉,心想之下,心里自觉舒畅不已,溜着便加快了脚步。
汴京夜色朦胧,这寒夜烟笼,还带着些白雪沙沙如柳絮随风,被纷飞鹅毛的些许雪绕过华灯,带着越来越是稀薄的行人,带走在时辰的流逝里。繁华色彩,在街灯之下,看的迷醉了下来,未知这平静之下,已是隐秘着静色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