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栋忙的道:“大人严重了,小的怎感劳烦大人,能为大人效力,乃是小的之福。”
范宽摆了摆手,道:“怎可如此说,圣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顾承栋正要说话,范浱却是笑道:“顾大哥勿要推辞了,今日嘉谟方才回锦官城,咱们今日便开家宴,一则谢过顾大哥相护父亲之恩,二则也是为嘉谟接风洗尘,如何?”
范宽捋了捋胡须,笑道:“理当如此,浱儿,此事就由你做主,老夫也来凑一番热闹。”
贺山嘻嘻的走了过来,道:“这些好了,咱们今日又算聚齐,范少爷何不把你家的良弓拿出几把,咱们也走马一回?”
陈尧咨不禁瞪了他一眼,这厮可是捅娄子的,如今不知又要玩出些什么花样。范宽点了点头,便唤来管家,准备些美酒。
席间,几人言笑把盏,陈尧咨问起顾承栋那日弓箭之事,顾承栋点了点头,道:“我也怀疑,这要如此多的箭矢,寻常百姓之家,绝无可能。而能有此实力者,放眼成都府,也不过寥寥数家人,因而想禀明范大人,可加以详查。”
贺山笑道:“没想顾大人养伤之余,也琢磨起这些文人的门道了。”
众人一听,不禁笑了起来,陈尧咨道:“顾大哥伤势如何了?”
顾承栋美酒下肚,顿时心里舒畅不已,举着酒杯,笑道:“只是些小伤,比起那年抗吐蕃之役,这些算什么。”
陈尧咨笑说,“顾大哥自是不惧这些小道,你可知晓,这些弓箭,可是与咱们平日在校场骑射所用,可是有何相似之处?”
顾承栋细细一思,道:“这箭矢,乃是军中所用,我曾对比过那些刺客所用之箭矢,与我军中所用之箭矢,完全一样,那些歹人,更是用上了‘飞虻轻羽箭’。”
“飞虻轻羽箭,”贺山道,“这有何奇异之处?”
顾承栋道:“你们不知,这‘飞虻轻羽箭’乃是朝廷为各禁军配发,咱们厢军使用量极少,而在成都府厢军,只有战时,才会配发,平日里普通士卒是没资格使用的。”
贺山一听,忙的笑道:“如此说来,简单之极,范大人节制剑南道成都府厢军,咱们去抓来这军备官,不就知晓了么?”
“抓人?”范浱不禁苦笑道:“哪有这般容易之事。如是这些刺客知晓那军备官被抓,自会引起警惕,咱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么?”
范宽点了点头,道:“咱们不可轻举妄动,即使抓了他来,并无证据,岂不是又要放了回去,这不是白白的放走了歹人么?”
陈尧咨看了看几人,笑道:“人咱们自是要抓,不但要抓,咱们还得尽快审问出来,还不能让这般刺客有些察觉,因而得有万全之策。”
“抓人还有什么策略,”贺山一听,不觉疑惑道:“让顾将军与我贺山二人,率几十个兄弟把那混蛋一围,他还不得乖乖跟咱们走。”
陈尧咨反问:“那你如何审这人?”
贺山一听,不觉清扬剑眉,抱拳在胸的道:“这还不容易,只要进了这军营监牢,自有十八般刑具等着他,害怕他不招吗?”
范宽摇了摇头,“此法不可行,不提他是否能顺从,即使他招了,也浪费时日,倒是那些刺客闻风而逃,难以找出幕后之人。”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师伯之言有理,因而咱们得有些万全之策。”
范宽见他如此自信,不禁道:“贤侄可是有何良策?”
范浱与贺山几人,听范宽之言,也不禁好奇来,贺山笑道:“难怪少爷这么说我,原来你可是成竹在胸了,还让我们出来献丑。”
陈尧咨摇了摇头,笑道:“怎会如此,此计要行,还非你不可。”
贺山一听,兴致高涨了起来,忙的从从凳子上跳将起来,跑到他身前,急急的道:“少爷快说,小的定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尧咨莞尔一笑道:“赴汤蹈火倒是不会,而且此时还是你最拿手绝活。”
贺山闻此,不禁疑惑,“小的拿手的可多了,可最在行的便是翻墙。”众人都被他此话逗得大笑起来。
陈尧咨不理会他戏谑,起身道:“那今晚,你便去兴致发挥吧,让范大哥为你引路,你们找几个伸手敏捷之人,绑了那军备官,咱们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绑人?”贺山闻此,不禁奇道,“少爷,你可确定不是玩笑话,这可是要我贺山去坐牢啊。”
陈尧咨笑道:“你还怕什么牢狱,再说了,你现在可是为范大人做事,这乃是顺我大宋律法而做,怎会坐牢。你二人绑了那厮,便往锦官城的府南河而去,找条小船,行至‘翠香楼’,自有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