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澈向床中央挪了挪,说:“雪儿,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要我的承诺?”
淮雪点点头。
方林澈靠近淮雪,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说:“我吃了你的药,便是应了你的承诺。”突然感觉一阵剑锋袭来,敏捷的向后一避,惊鸿剑牢牢地插入墙中。
“不好意思,手滑了。”司徒文轻拔回宝剑,语气平淡地仿佛只是打了个喷嚏。
“文轻,这种危险物品,你可要拿好啊…”刚才惊鸿剑寒光一闪,淮雪自诩幼小的心灵差点罢工。
“放心,不会伤到你的。”司徒文轻握住淮雪的手心安慰她。
又是一丝寒光一闪,司徒文轻放开淮雪的手抬臂躲过,一根银针稳稳地射入床柱中。
“真是巧啊,我刚才也是手滑了一下。”方林澈笑得无辜。
淮雪满脸满头的黑线,“二皇兄,文轻,我们继续谈正事,行不?”
司徒文轻点点头,方林澈也不置可否的微笑,“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今夜,我对你知无不言。”
司徒文轻终于明白三公主乱 伦的谣言是怎么冒出来的了,看方林澈这一副暧昧不清毫不避嫌的态度,要是没有什么留言那才是奇怪。
“二皇兄,你本来就会武功的吗?”听了方林澈说话的语气,淮雪觉得鸡皮疙瘩一把一把的掉,急忙裹紧了床上的被子。
“是啊,我从小就在密室中秘密学习武功,那毒药不止使我双目失明,而且也抑制了我的内力。”
“其实说了这么久水月教,这个门派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水月教是东瑞一个极为隐秘的江湖组织,它脱胎自一个以青楼为主的情报网,世代经营,教众极多,分布甚广。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就连一向治军严谨的东瑞军队中都有水月教的人。”
“……也就是说,水月教就只是人多而已啊?”
“雪儿,我知你在想什么。你莫小看`人多`,正是这种无孔不入的教众才让人防不胜防。与水月教为敌,就好比与无数潜在未知的人为敌,说不定今日与你把酒言欢的同僚,明日就露出水月教徒的身份将你置之死地。如此大的风险,又有谁能轻言不惧呢?”
“说的也是,”淮雪点点头,接着问:“那你跟水月教……”
“水月教每任教主必为男子,下设左右护法,由一男一女担任,而下届教主必须为教主和身为女子的右护法所生的孩子。而我,便是水月教的正统继承人,这一任的教主。”方林澈说完,眼中闪着流光。
“哦,这样啊……嗯?不对!”淮雪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教主,那不就是上任教主和护法的孩子?”
“没错。”
“就是说,你不是我的二哥?!”
“没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贵妃真的是你的母妃吗?”
“张贵妃原本只是右护法身边的侍女,上任林教主见她美貌机智,就派她入宫潜伏。”
“这么说,水月教混入皇宫是早就计划好的事了。”司徒文轻说。
“是啊,”方林澈点点头说,“水月教在江湖的地位人所共惧,林教主早就有野心染指朝廷,他派张贵妃混入宫中,借机对皇帝下药,使得一夜宠幸,然后买通御医假装怀了身孕,临盆之际将刚出生的我带进宫去,冒充张贵妃和皇帝的孩儿,我的名字林澈,就是取自林教主的姓。”
“时机怎会如此凑巧?张贵妃被宠幸后,你的娘亲便怀了你?”司徒文轻指出他话中的疑点。
“呵呵,这种事岂有凑巧,”方林澈说道这里脸上有一丝痛苦,“林教主为了掌握时机,在张贵妃入宫后,就频频更换右护法,夜夜欢爱使她们怀孕,看谁的孩子出生的时间正好,便留下,然后全部灭口…”
淮雪听得心里一凉,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活生生的邪 教、教主还是个□狂变态,一定要坚决取缔……
“二皇兄…”淮雪伸手轻抚他的背安慰他,难怪说了这么多,他一直林教主的叫,从未称呼那人爹爹。
“在我暗无 天日、每日被逼在密室中练武的童年中,你是我唯一快乐的来源。十年前张贵妃暗中指使人向你下手毁你容貌,当时林教主因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我尚年幼,只有用水月教一半的势力和我服毒这种方法来换得她不对你下手。
转眼十年过去,你在霁雨大师的帮助下容貌已复,记忆和聪慧与日俱增,又解了我所中之毒,至此,我夺回水月教是势在必得。你的承诺确实束缚了我,不过,雪儿你说出口了,我如何能不答应?”
淮雪看着方林澈真挚的笑容,终于知道方若雪消失前为何要说她辜负了方林澈了,如此的深情,要她怎么还?淮雪迟疑了,方林澈口口声声喊得都是雪儿,是那已经消逝的善良灵魂,是自己的前世方若雪…她要怎么对方林澈说,她不是他的雪儿,他的深情他的执着,都给错人了呢……
司徒文轻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方林澈,“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夺回水月教的势力?”
“就从这倚红楼入手,此地实际上是水月教的分坛,也是如今还在我手上的一半势力,当家郑连就是水月教现任的左护法。张贵妃得到我的水月教另一半势力后,自封为右护法,现在掌控着水月教总坛的力量。”
“水月教的总坛在何处?”司徒文轻问。
“我也不知,不过根据明月的情报,你司徒世家似乎和水月教总坛有些关联…”
“司徒家?”淮雪问,“司徒家不是和朝廷关系亲近吗?怎么又和水月教有关?”
“司徒少侠,你怎么看?”方林澈看着司徒文轻问。
司徒文轻思考了一阵,说:“司徒家现在分为两派,一方亲近朝廷,另一方则有些背离,或许你说的便是这另一方。”
“那么,不如我等到司徒家拜访查探清楚,如何?”方林澈笑着问。
“这……”司徒文轻有些犹豫。
“怎么,司徒少侠不愿意?还是你司徒家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怕我和雪儿发现?”方林澈挑衅地问。
司徒文轻一脸不屑的回瞪方林澈,“我司徒家蓬荜陋屋,怎么迎得起水月教少教主大驾?”
“司徒少侠谦虚过头了…”方林澈接着说:“张贵妃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我已离宫的,明日就起程,雪儿你意下如何?”半天没有回音,方林澈仔细看去,才发现淮雪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
司徒文轻伸手帮她盖好被子,放了一个枕头让她枕着,低声说:“这些日子在倚红楼,她确实累了。”
方林澈拍开司徒文轻的手,也压低声音说:“你这个侍卫怎么当得,雪儿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也不阻止?”
司徒文轻只是凝望着淮雪的睡颜,似是没有听到方林澈的话。
“你…”方林澈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与自己眼中相同的那人。
“你下去睡,这里挤不下三个人。”司徒文轻说道。
“我名义上还是雪儿的二哥,自然是我在此陪她。”
“你对她的心思人尽皆知,我如何能放你和她独处?”
“司徒少侠你就没心思?我又怎能让你和雪儿独处!”方林澈寸步不让。
二人眼光交汇处,激起电光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