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雪从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恢复意识,睁开眼,天已是大亮,她人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中,迷 药残留的一丝药效让她手脚仍是有些无力。
“二皇兄…”淮雪往右前方看去,只见方林澈靠着马车坐在一旁。
“雪儿,你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小看司徒家了,他们早就投靠了张贵妃,归顺太子只是在做戏…”方林澈用一种极度不屑的语气说:“我本来还把司徒文轻视为堂堂正正的对手,没想到他竟是此等人。”
“什么意思?”淮雪想起自己昏迷前司徒文轻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个带着果酒香甜气息的吻,突然害怕听到那个她已经猜到的答案。
“你醒了?”司徒文轻掀开马车的竹帘进来,扶着淮雪坐起来。
“放开你的手,你不配碰她…”方林澈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开司徒文轻的手,挡在淮雪面前。
“只会用下药这一招,水月教和你们合作,真是耻辱…”
司徒文轻不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淮雪忍着伤痛撑起身体,叫住司徒文轻,“之前在司徒家,你在酒里对我下药?”
司徒文轻点点头,却不看淮雪。
“司徒家早就投靠了张贵妃,你来到我身边,只是为了监视查探我的底细?”
司徒文轻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又是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你对我都是在演戏、全无一点真心?包括昨晚的…”
司徒文轻的身形有些僵硬,终是点了头。
“雪儿…”方林澈清晰地感觉到淮雪的颤抖,禁不住搂住她支撑着她的身体,对司徒文轻说:“你出去,我们不想再见到你!”
司徒文轻仍是狠狠地握着已经被自己掐到麻木的手心,没有勇气去看淮雪一眼,掀开竹帘下了马车。
“雪儿,别难过,还有我在这里,绝不会背叛你…”方林澈轻声的安慰着淮雪。
被相信的人背叛这种用到烂俗的戏码发生在自己身上,淮雪第一感觉是完全不知所措了,心空空如也。那个会在破庙中帮自己烤干衣服,把名剑惊鸿借给自己耍着玩,在庙会上牵着自己的手,即使不会游泳也要救自己,一路相伴温柔呵护的司徒文轻竟然全是演出来的……
“雪儿,”方林澈不知所措地看着淮雪眼中隐忍的泪水。
“只是头有点疼而已,二皇兄,你别担心,”淮雪强忍着眼泪说道,“我们现在是要去什么地方?”
“水月教总坛,看样子张贵妃就是幕后主使。”
“二皇兄,你是怎么着了他们的道?”
“昨晚宴席时我就防着司徒家人有什么动作,推说身体不适拒绝了所有的酒菜,司徒文轻表面上在帮我,谁知却在我没有防备他的时候以银针伤了我。”
“银针?”
“没错,就是我们在倚红楼那晚我用的银针,没想到他居然一直收藏着,我自己的暗器我自是知道厉害,上面淬的毒虽无解,但只要七 七四十九日内不运功动武即可自然解除,可是一旦在时限内动武,毒气运行全身,会使心脉寸断,必死无疑。”
看来司徒家暂时没有想至他们于死地,只是要控制住他们而已,淮雪稍稍放了点心。
想到司徒文轻,淮雪觉得又是一阵心痛。
要是轩辕神将在这里,又该说自己承受力太差要雷劈一劈才能长进了,淮雪自嘲地想,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来,淮雪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一程的目的地是水月教总坛,对淮雪和方林澈来说是如今进入水月教最快的办法,她不打算逃跑,但是必须要传消息出去让太子哥哥或者沈哲知道她的处境,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一路上,司徒琴对方林澈嘘寒问暖客气周到,只要方林澈不逃跑,司徒琴热情的让人以为他们不是绑 架犯和人质,而是领导和下属,当然,领导一方指的是方林澈。
淮雪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水月教现在虽然大半掌握在右护法张贵妃手里,但她以女子之身却终是无法名正言顺的登上教主之位,她这次捉拿自己和方林澈,定是准备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方林澈坐上教主的位置后听令于她,挟天子以令诸侯。司徒琴摆明了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对方林澈这未来的教主待如上宾。
一日,他们于河边休息,司徒琴非要拉着方林澈去钓鱼,美其名曰可以怡情养息,方林澈连日来被他烦得直想杀人但又无可奈何,只得被他拉着去垂钓,起码可以留得耳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