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蜜糖了你,笑得这样开心。”我在她鼻尖上点了点,起身下床。
“水月,我要带你去个地方。”婉月拽了我的手就往外走,“可是,我还没用过早膳呢。”我急忙说,她却不理睬那么多,直接拉了我到灵兽棚旁,跨上鹫的背。鹫凌空飞去,耳旁又是呼呼风声,飞了片刻之后落下,满目的树木,透着血色,结着晶莹剔透的果子。虽然很美,但血色总是带给人不好的感觉。
“这是什么?”我问,紫雪国的国土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从前以为紫雪国的树木都是淡紫色或淡蓝色的。
“血盟树。”婉月答了声,朝树林深处走去,鹫扬起头,衔起树上的果子吞下。
“等等我。”才回头的光景,婉月已经没了踪影,我赶紧追上去,追了许久,才见到婉月蹲在地上,仔细查看身前的一株小树。树是翠绿色,整棵像用翡翠雕刻而成,树顶端开了朵红色的花,似晶莹的琥珀。
“这是……”正要询问,婉月手指竖到唇边,“嘘——”。
我赶紧噤声。
花的颜色,慢慢变深,不一会,就变成血红色,花瓣一片片落到地上消失了,树顶端结出一颗圆润的果子,婉月取了绢布,将果子包着摘下。
“这个,等下给樊良吃。”出了树林,婉月才开口说。
“做何用的?”我问。
婉月指了指血红色的树林,说:“这片树林,是人们用血浇灌出来的。
“啊?”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说,婉月嗔怪的看看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片土地,是从前的一位强大法师护佑之地。他爱上了一位女子,那女子却不信他,他就偷偷取了那女子的心血浇灌到这片土上,后来长出一棵树,这树只结一果,他摘下果子,来到那位他深爱的女子身前,吞下去,告诉她,是立了血盟,如若今世变心,便会中毒身亡,没有解药。后来有人效仿,将血洒到此地来灌溉,希望长出血盟树,只可惜许多人最后都变了心,那大法师见有很多变心之人因为血盟树而中毒死去,他于心不忍,就撤去了这树的血盟诅咒,这些树虽还是血红色,却不会再有人因此而死了。”
“那你取这果子作甚?”
“方才那一株,是我滴了些心血浇灌的,给樊良吃下,将来他若负我,怎么也会吃些苦头的。”她答。
“二姐,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樊良了?”我惊问,这樊良不是善类,万一他又对婉月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放心吧,不是接受了,就是试探而已。我想过了,既然轩皇子与大姐感情甚好,我为何还要活在自己的梦中,不如放手去重新开始好些。”
她虽如是说,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出乎我意料的是,樊良接过婉月递去的果子时,丝毫没有犹豫,吞了下去。就在这个瞬间,婉月大大的眼睛中,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我想着剩下的事情,已经不再是我能掺和的了。樊良每日都从西土给婉月捎来珍珠翡翠,当然,都是婉月最喜爱的饰物。他还时常到宫中来,陪伴婉月。所以我只好被晾在一旁,幸好还好有寒若能与我说上些话。就这样,也平静的度过了数月,心里的伤似乎好了些,在渊皇子和冥澈都不再出现在身旁的时候。
师父有些沉不住气,来看望我时总爱提到渊皇子,我明白他的用意,他想时时让我记住自己出生的使命,只是这些都让人觉得沉重,在事情还未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能不去想便不想了好些。我学了婉月,偷偷到血盟树林内,找了一块隐蔽的泥土,种下自己的心血,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何,或许终有一日能用上吧。
这日,端了膳房做的汤到大殿上看父王处理事务,樊良的事情,我心里一直觉得父王看得透彻,他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不过也是带了无奈。这些日子父王吩咐师父加强紫雪国白袍法师的修炼,让他们变得更强大,想来是防患于未然。
“父王!”我叫了声,对父王身边的贴身侍卫笑笑,从前有几次,是为难他了。
“咦,怎么到大殿上来了?”父王从案前抬起头,他最近这些日子精神似乎好了些。
“见您整日劳累,就让膳房做了些汤。”我将手里的托盘亮给父王看看,他笑着下来接过。
“见女儿这般孝顺,本王已轻松许多了。”
还没来得及喝,门外有人慌张冲了进来,跪到父王身前。
“发生何事,竟这般慌张,平素的训练都是白费吗?”父王恼怒的呵斥。
“禀,禀告王上,魔蛊国打来了,大军已经到日月海对岸驻扎,船只在海面上黑压压一片,恐怕不久就会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