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琴只呆愣愣地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半晌微微抖声道:“师姐……你……你的衣服……”
益铃这才想起来,忙抬了头看她:“对了,琴姐姐先帮益铃把衣服穿好吧……益铃怎么穿都穿不好它们……方才……在大师伯面前太失礼数了……”
梅剑琴什么也不说,术法不稳,只抖着手一件件地给她穿起来。
“这……这衣服……是师姐自己脱的么?”
益铃有些落寞地看着她,却还是诚实地摇了头:“不是,都是师父帮铃儿脱的……”
梅剑琴心上整个一抖,没有说什么,白着脸低头帮她整好腰带,而后略略绕开益铃,一步步靠近床榻,咬了咬牙,一伸手掀了被子起来。
益铃不明所以,跟过来看着她:“琴姐姐?你怎么了?”不由顺着她惊直的目光看向榻上,望见那点点血迹便呀了一声。
不由忘了前事只十分委屈地咕哝道:“难怪那么疼……都流血了……师父都不疼铃儿了……任着铃儿哭也不管……”
梅剑琴胸口窒乱,起伏难止,毫无血色的脸上终于死气殆尽。
竟然……竟然真的……
师徒不伦了……
“琴姐姐?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梅剑琴呆愣愣地抬头看她,望着她纯净无邪的大眼,心上又怔又痛,又惊又窒:“师……师姐……你……你和仙尊……”
益铃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我和师父怎么了?”
梅剑琴怔怔看着她孩子一样什么都不懂的澄澈大眼,心里如针扎般揪了起来,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惶然无觉地落下来。
“师姐……师姐……”
益铃当即吓到了,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心上也跟着揪了起来:“琴……琴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益铃……”
“益铃师姐……你……你与仙尊是师徒,就犹如父女一般……可是如今……你却与仙尊有了夫妻之实!”
益铃一怔,而后愣愣道:“……什么是夫妻之实?我和师父不能有么?”
“当然不能有!”梅剑琴哭道。
益铃也惶了:“那……那既然这样……我和师父为什么会有?”
梅剑琴惊气不及,顿时怔愣原地,她一把抓住益铃的手问道:“师姐!你可还记得自己如何上这绝念阁的!”
益铃愣愣看她:“不是琴姐姐带我上来的么?”
“仙尊闭关不能受扰,我如何会做这样谋害仙尊之事,你可是被妖物附身了?”
“附……附身?我……我不知道……益铃只记那时从琳琅阁里跑出去迎阿紫,见了阿紫便觉不对劲,然后见了一条小蛇从阿紫怀里窜出来向益铃扑来……之后脑袋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醒过来益铃已经在师父这里了……我问师父师父也不答,只紧紧抱着益铃什么话也不说……”
梅剑琴哑声痛哭,满面深悔自责道:“只怪我当时没能察觉出来……任由妖邪以师姐之身上了绝念阁,否则也不会发生如今之事了!”
“琴姐姐……你在说什么……为什么益铃听不懂呢?”
梅剑琴不住地哭着摇头,“仙尊老人家数百年清誉今日尽毁,你也再嫁不了我二师兄了!背负师徒乱伦之名,纵是走火入魔……以仙尊的性子也必不会原谅了自己,如若醒来将如何自处……”
她哭罢,不由隐生凄恨:“那妖邪如此卑鄙,竟不顾你俩师徒伦常用你之身来无耻谋害仙尊!分明是有意置仙尊于绝处让仙门染耻,顺势也毁了你与二师兄的仙门之喜……”她禁不住狠声愤道:“……妖孽果真是妖孽!半点不知廉耻!”
益铃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后,只问道:“琴姐姐……我师父怎么了?益铃又为什么不能嫁霁洛了呢?”
梅剑只能摇头,拉了她出阁便飞身下去:“什么都不必说了……且看我师父之意……他上来对师姐生气必是误意师姐自己闯进了绝念阁,现下我们必得去青沙殿向掌门他们说明始末才可,此事已出,仙尊无心,师姐无念,却终归是无可挽回的大错,只能看三尊要如何置处了……”
无可挽回的大错?
益铃脑袋里懵懵地,不知道该想什么,只能任梅剑琴带自己下峰往青沙殿去,她回头,偏头看见墨凰默不作声地紧紧飞护在她身后。
虽不明所以,她也还如往日一般佯嗔地瞪它一眼,却见它偏过透白的眸子,竟如心虚一般地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