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道:“你——,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枉皇上白白庞爱了你。”
我淡声道:“太后有时间与我一个将死的人周旋,还不如趁早将皇上劝了回来。”我下遂客令,知道太后不会交出解药,也懒得周旋。
太后脸色很不好看,瞧了宛儿一眼,道:“哀家说了这么多,也渴了。来人,上茶来。”
绿芙端了茶上来,宛儿并不伸手去接茶,太后已伸出手来接茶,绿芙只得径直将茶递给太后。我正兀自奇怪,忽然见宛儿伸出脚来,轻轻拌了绿芙一下,我暗叫不好,绿芙脚下已一滑,整杯茶倒在太后身上。
我捏紧心中的秀帕,心中已是咬牙切齿。太后,她知道我在乎什么,她总能找到我的死穴。
太后大怒,喝道:“来人,将这个不带眼的贱婢拖下去——”
我迅速打断她:“拖下去关起来,一个月不准吃饭、喝水。”
太后直直瞧着我,微笑道:“不,拖下去,立即杖毙!”
绿芙脸都变了,紧紧咬着唇,并不求饶。只因她知道,求了也是白求。
眼睁睁瞧着进来两个人,就要将绿芙拖下去。我对上太后微笑的目光,道:“太后,奴婢刚刚想到一个可以令皇上回来的办法,不知太后要不要听听?”
太后的怒色缓和了些,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什么办法?”
“只需派人去说一句话,皇上就会立即返回乾承宫。”我瞧着太后的眼睛,缓缓道出来。
“什么话?宛儿快去。”太后急道。
“这句话,需得绿芙去传。别人去了,一定不行。可绿芙如今是戴罪之身,如何是好?”
太后冷冷一笑,道:“皇上若能回来,哀家允她将功赎罪。”
我松了口气,在绿芙的耳朵边轻轻说了句话,绿芙便飞跑出去了。只一会儿,前头就传来皇上摆架回宫的消息。
太后瞧我一眼,冷嘲热讽:“惜妃就是惜妃,就算是废了位分,只一句就能将皇上劝回来。哀家倒十分好奇你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的嘴角牵起清冷的笑容,笑意还未达唇边,便已经隐去了。明明是太后要我将燕子宁劝回来,我去劝了,她又吃醋了!瞧她一眼,道:“奴婢的办法,倒不介意拿出来与太后一起分享。奴婢在绿芙耳边说‘太后摆驾承坤殿,娘娘有难’,太后你说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绿芙去传才合适?”
太后的脸早气得发青了,但她知道我没有骗她。我瞧着她的青脸继续道:“除了这样的办法,奴婢还真想不出其它的来。”
太后气得撑圆双眼瞪了我一眼,也不与我计较,干脆坐到殿中央,等待燕子宁的到来。
燕子宁满身疲惫进来的时候,看到我还能站着他面前,似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他一言不发,行至太后面前,跪下来。
太后紧紧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瞧着燕子宁,叹息一声,道:“皇上如此,如何面对燕氏的列祖列宗?为了这样一个朝三暮四不守妇德的女子,皇上居然连早朝都不上,你有何面目来见哀家?”
燕子宁抬起头来,对上太后犀利的目光,道:“朕堂堂一个男子,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要这个皇位有何用?”
太后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低斥道:“皇上要慎言,她只不过是一个庶人,连妃都不是,别说妻了。”太后瞧着燕子宁,痛心疾首:“宁儿啊,你可知这个皇位,是你父皇……这样的话,皇上如何说得出来?”太后说不下去了,沉浸在伤心的回忆中。
燕子宁心中也十分难过,道:“她已经不是什么庶人了,儿臣已下旨,恢复了她的妃位。母后,儿臣求求你,将解药交出来。”
太后怒道:“皇上为什么这般执迷不悟?为了她,你们兄弟已反目。这样一个红颜祸水,你应该赐死她。哀家真是悔不当初,当日听了你父皇的话,留了她一命,才酿成今日的错。”
燕子宁瞧了我一眼,道:“朕不管她是什么,朕只知道,没有她在朕的身边,朕的江山也失去光彩。”
太后微微一愣,语气缓和下来,却十分坚决地道:“皇上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次,哀家绝不会手软。哀家允许她将孩子生下来,并以贵妃之礼风光厚葬她,这样皇上也算是尽了一份情义,十分对得起她了。”
燕子宁的脸顿时变得苍白不堪,双眼红了起来,轻声道:“母后,你真的要如此逼朕么?”
太后闭了双眼,长叹一声,唤道:“宁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哀家是为你好。”
燕子宁象是失了魂儿似的,重复道:“母后,你真的要如此逼朕么?”
太后睁开双眼来,瞧了燕子宁一眼,起身朝宛儿道:“回宫!”
燕子宁也起了身,十分伤感地朝太后道:“母后,朕已将宁王秘密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