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闲的问一句：“这次是什么事？”这个安公公越来越不象话了，燕子宁发脾气，不是司空见惯的么？值得这般一惊一乍么？

安公公急得团团转，道：“奴才不知道。娘娘快去，已经斩了两个太监了。”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燕子宁发脾气，只砸东西，最多是重罚人，很少杀人的。

到了乾承宫的时候，我才知道燕子宁为什么杀人了，因为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光了。上前一步，轻声道：“皇上！”

“滚！”燕子宁大怒，将面前的奏折搬了下来，撞飞了地上的花瓶碎片，不偏不离正好飞到我的脚上。血在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丝袜。

燕子宁抬起头，这才瞧清楚是我，忍着怒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我忍着脚痛，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他，柔声道：“子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看了，不知为何，心里无端端的，很痛。

“亦儿——”燕子宁唤道，一拳重重重打在桌子上，我这才瞧见，桌上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空白的圣旨。

“他要，后位！”燕子宁重重吸了一口气，才将话说出来。

我心头一震，后位！文家竟然要后位。难怪燕子宁会发这么大的火，文将军用后位来要挟燕子宁，封了后，才出兵。

燕子宁抬起双眸来瞧着我，轻声道：“这个后位，我一直都不是为她留的！”

她，自然是指文妃。

我早就知道，后位，燕子宁是为容妃而留。只是那时容妃，心仪的人，不是他。如今，容妃入宫为妃，上头又有个文妃压着，燕子宁能不气么。

我微微一笑，道：“皇上就是给文妃后位，我想，容妃是能理解皇上的苦衷的。”

燕子宁眉头轻轻一皱，瞧我一眼，道：“后位，我也不是为晨儿而留。”

我错愕地瞧着燕子宁，他说，后位不是留给容妃，那么，是留给我了？而我，并不想做皇后。

我轻声道：“皇上有这份心，就够了！你知道，我志在不此。”我志在，出宫！

闻言，燕子宁的脸色沉了下去，转了过身，猛地抬头：“你的脚……来人，快传在医。”

我弯唇笑道：“我一点都不痛！只要你不发脾气，就好了。”

燕子宁双眸一痛，将我搂入怀中……

燕子宁的旨圣还未颁下来，文夫人就死了。圣旨便改为特许文妃为母在万寿寺守灵七日。

文将军却以文夫人之死这个理由，拒绝出兵。文将军虽然纵横驰骋沙场一生，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独独钟爱这个结发之妻。

我在得知文夫人停灵万寿寺时，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文人轩！

这一次，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文夫人的丧事一过，文人轩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一定是我！阻止文妃登上后位的人，文家都不会放过的，从前我不过是多了燕子宁的一些庞爱，就差点惨遭刺杀，现在，我还有了帝裔！

整整一夜没有睡，我将整个计划重新细细想了一翻，生怕有什么纰漏。天色发白的时候才睡去，起床时却又见红了。我心急如焚，又宣了陈太医来瞧。

陈太医为我把过脉后，微微露出诧异之色，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幸好，吃了方子后，又正常了。

这次，我让陈太医缄口，不让燕子宁知道。他为前朝的事已呕心沥血，我不想他再内疚自责。

到永宁宫的时候，容妃刚从里头出来。我远远避开她，不与她照面，今天，我可没有心情与她周旋。

入内与太后见了礼，太后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腹部，微微责怪我：“不在宫里休息，到处乱跑干什么呢？”语气里，掩饰不住深切的关怀。

我笑道：“臣妾过来陪太后说说话儿呢。”言罢，瞧了宛儿一眼。

太后会意，道：“宛儿，到外头守着，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

宛儿领命退出去，我上前一步，朝太后道：“太后，臣妾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