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里面有熟人,谢清浠自然也放松了下来,才一到地方就出了声。
“呀!我还说今儿个少了谁呢,原来少了你这个惯爱迟来的,你且来给我说说,是不是又不想起身,被你几个哥哥骂起来的?”
现在敢这么放肆开口的,只有嘉宁县主一人,正说着,一身红衣的嘉宁县主就上前来拉着谢清浠走到众人中央,很是显眼。
因为嘉宁县主的话,谢清浠的脸红了红,由此一看,嘉宁县主待谢清浠尤为亲厚。
“我可没有迟来,方才是同母亲她们聊天呢。”谢清浠才不会承认今天是自己不想起身呢。
看着嘉宁县主头上的流苏绕了头发,说完谢清浠就伸手将流苏重新理顺,这副动作也是极得嘉宁的心。
“好好好,没起迟。”
嘉宁县主一脸谁信呐的表情拉着谢清浠去一边落座,因着这句话,有不少小姐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嘉宁县主现年十五岁,肤色白皙,脸蛋上没有一点瑕疵,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酷爱红色,所以常以红衣示人。
“别说谢六小姐了,就是我在家中也是不想起的,今日若非想着咱们姐妹们可在一处玩耍,我也不会来,只在家做做绣活儿了,可又做不好,真是好生没趣。”
“听说虞珊你的刺绣还是贵妃娘娘亲自教的,陛下之物听说皆为贵妃娘娘所做,我可见过虞珊你的绣活儿,你要是都做不好,我们可还要不要见人了?”
嘉宁县主听见这话可有些不信了,连忙就要掰扯清楚。
坐在一边正喝着茶水的谢清浠的顿了顿,虞珊?秦虞珊?!
转头望去,呵,还真是她。
如今的秦虞珊看着比当年年轻了几岁,还是那副柔婉之像,声音也与当初一般无二,穿着一袭白色的对襟长裙,外面以浅蓝纱衣做外袍,衣服上是点点绿梅点缀,衬得整个人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只有谢清浠知道,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内里隐藏着怎样的恶毒心肠,滔天的恨意袭来,自己与他盼了那么久的孩子就命丧她手,谢清浠放下茶盏,手藏在桌下紧紧握住,指甲嵌进肉里的痛意把谢清浠从濒临崩溃的边缘拼命往回拉。
半晌,谢清浠合眼,手微微松开,手心的斑斑血迹被隐藏在右手下,在度睁眼,眼中一片清明,恨意已被谢清浠隐藏得干干净净。
秦虞珊,我们来日方长。
“秦家小姐的绣工哪怕放在京中姐妹里,都是尤其出挑的,清浠也是自愧弗如。”
说了半晌话,谢清浠借口要四处走走,嘉宁县主才放了她。
走到后宅的花园之中,有假山做挡,谢清浠才是真的放松了下来,心中对于秦虞珊的恨意从未消退半分,只是如今的自己,只能再等等。
“一会儿等开席我们再回去吧。”
御史府上的花园看着就是特意着人侍弄的,都生长得极其旺盛,池子里游荡的锦鲤也瞧着长得极好。
“你是?”
谢清浠正看着池中的鱼,突然后面传来一声男子的声音,转头过去,是他?
少年一身浅蓝色的锦袍,腰间绑着一根栗色的戏童带,一根白玉簪竖起了部分头发,剩下的披在身后,明明才十四岁就已身躯魁梧,可淡淡的书卷气却让人觉得英姿焕发,斯文优雅,他是左都御史纪文升的第三子,纪珩。
“纪三公子好。”谢清浠微微行礼。
“你是……谢国公府的六姑娘?”
纪珩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今日随同父母兄长至贵府贺寿,看这花园别出心裁,甚是惹眼,适才贪看了几眼,是清浠失礼,想来席面也该开了,便先行一步。”
谢清浠行了一礼就连忙转身走人,毕竟在这处碰见外男传出去可不好。
“谢六姑娘慢走。”纪珩看着远去的身影看了许久,才记起方才父亲交代的事,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