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南城门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了。

地上都是混乱的痕迹，有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

殷黑燕迅速过去查看，对她道：“是方远瑾，我们来迟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城外，殷二声仍在城门上挂着，他杀了人取了头就走了，连殷二声也没妥善安置，此刻，她似乎能在炎夏里也能感觉薄凉。

蔓延到内心深处的薄凉。

“西，将公子解开。”她侧过头，只是对他下命令道。

闻言，藏身在黑暗中的男子迅速从城门翻出，将头颅用随身绸缎收好，再来到她身边。

短短一瞬，殷黑燕已经看见了，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他只感觉从头到脚的发凉，那个头颅似乎不是她提过的假的。

一点也不像假的，而是真的令人毛骨悚然。

她和他们提这事的时候，说这是二声公子的主意，二声公子应该还活着吧，她没说谎吧，这个是假的吧……

“阿良……”他想开口问，但话到嘴边却消失了。

这时，武师从地上捡起一件东西，递给了他看。他接过东西，发现那是一只小瓶子，瓶口有一点污渍，看不出是什么。

她看见了，殷黑燕下意识递给她看。

她拿过小瓶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用衣袖擦了擦瓶口，深蓝色。

蓝紫草，血纹毒，他喝下了。

像是他也同时想起来，立刻问道：“疏狂呢，他去哪了？”

她看了看仍是热闹非凡的城内，平静和谐，城内的人们什么也没察觉，也不知今夜之后未来京城势力又要重新改写。

“……去做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只能这样回答，再看一眼荒凉的城外，皎皎圆月，森然冷意，意识到这里不会再有人来了。

他一定带人去殷一鸣藏身的地方，杀了方远瑾，下一个人就是他。殷疏狂已经喝了血纹毒，他接管血楼，从此之后，他的事都不是她能插手了。

她不知道殷疏狂会不会动手，但他就是动手，她也不会意外，两人之间，算是彻底什么也没有了。

从没在如此时刻，感觉自己多么无助。

回到殷家，她不知在屋里坐了多久，直到殷黑燕来了。

他有点难以置信，但仍是慎重把门关好，坐在她旁边，踌躇之后，问道：“阿良，二声公子……他……我以为那个头是假的。”

此时，刚好西从里头的房间里出来，他手上的绸缎已经折叠好，看了他一眼，只是把绸缎布料轻轻放在桌上，退至她身后。

殷黑燕看着那块布，转而又瞪着那块布，再看殷良。

她看着殷黑燕，轻道：“二声公子已经死了。”

明明是这么震撼的话，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是什么小事一样，但殷黑燕仍然是吓得站起来，凳子倒落在地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