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能想到的可能都想到了,但她无法确定真正的原因是哪一个。或许是酒喝多了一时兴起,或许是想到玩弄她的好办法了,或许是脑袋被雷劈了……
无论是哪一个,她都无法确定,心脏狂跳,有种不受自己掌控的混乱感。她深吸口气,把热汤喝完。
拾儿则看起来开心多了,她的想法很简单,这么重要的夜宴,楼主想和她一起过了。今晚的宴会都是血楼最重要的人,和少堡主参加,她能受邀,代表楼主真的看重她。
“公子要不要换女装过去?”拾儿期待地看着她。
她快苦笑了。“不用了,我这一身打扮比较习惯。”
她还穿着血楼的衣服,就当自己真的是血楼一份子吧。只可惜那只白玉佩让殷疏狂收走了,不然戴上去更合适。
轻叹口气,在拾儿的殷勤视线中,和下人一起离开了。
过去时,走廊之外是彻底的风雪呼啸。戈壁里吹来无尽的刺骨寒风,放佛只是被风雪吹着都能瞬间冻结实了。
她甚至需要低着头,才不让风雪塞了眼鼻。幸好出门前拾儿坚持让她加了皮衣大氅,屋里实在太暖,有时候会忘记外头还是冰雪寒天。她本不想穿太多,身子还发烫,五官都好像被蜡堵住了一样。
或许要感冒了。
走过漫长的走廊,来到了二楼大屋。门口是寒风中坚守的两家侍卫,他们一见她来,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了。还是下人和他们说了几句,才放她进入。
进了屋里,里头是汉式大厅,甚至还有进门小厅,供脱衣抖雪的。
外域没有脱鞋入席的习惯,估计在这的汉人也不会有。她进去后,抖掉大氅的雪,把外衣交给了下人。
里头温暖又敞亮,端菜送汤的下人人来人往,忙碌又吵杂,更里头是时不时爆出大声欢笑的宴厅,她甚至还听见了丝竹奏乐。
奢靡……殷家的夜宴都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喝酒,该吃吃该喝喝,哪里还有丝竹奏乐和舞女飘扬。如果不是过来的时候确定这里是外域,还真的以为回到了京城。
一扫衣上雪,强压身子不适,负手昂胸,踏足进了大厅。
门一开,里头都是围着中央大火塘而坐的人。大多都是栗人,少数汉人,认识的就那么几个,歌扇、九段都在。殷疏狂和一个深肤色的青年栗人坐在主位,旁边都是守卫。之下是各种各样不同肤色、种族、服饰的人,他们都往这看,那双眼看着自己的眼,各透心思。
参宴的人,应该都是血楼、囤龙堡说得上话的人,也就是权力中心。
主位的殷疏狂一看她来了,抬头看着她就笑,勾起的唇角,上扬的眉眼,一只手靠在膝盖上转着小玉杯,等着她过来。
她也不躲不避,负手慢步走到他们之中。
宴会欢笑的人渐渐平息,除了华毯上的胡姬仍在跳,掌琴的乐工还在鼓,其他的全部人就看着她进来。
有的人饶有兴致打量她,有的人看了眼自家主子,有的人和周围人窃窃私语。殷疏狂脸上什么意思,她完全看不出来,于是,她扫了一眼歌扇,他看着她,眉头不经意拢了下。
而至于另一个主位上坐着的少堡主,年轻、强壮、深邃五官、胡须张扬,及时是大冬天也穿着敞露结实胸口的衣服,腰间挂着红弯刀,是非常明显的囤龙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