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逼仄的黑屋里,四目相对,我毫不犹豫狠狠地扼住穆淮安的咽喉:“放我出去!”
“你为何……”她的面中闪过片刻惊惶,但到底是一国未来储君,气度在那里,并没有太失态。
“为何?鸳鸯蛊本就是霸道剧毒,这些毒物对我来说形如虚设,看清地上那堆残缺不全的尸体了吗,那是咬了我的毒物加上吞食它们的毒物的尸体。”
“可你方才明明还不能动弹不能言语……”
“这就要问你们了。”我挟着她站了起来,脚步还有些虚软,打开牢门,这里原来还是私狱,刑具齐全,却并无狱卒。
我钳着她一步步踏出,就在此时,锐器划破我腕上的皮肉,她也借机逃脱钳制。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早知道你那张小嘴这么能说会道,我应该给你下点哑药。”眼见她将匕首上的血珠注入瓷瓶中,顿起袅袅乌烟。
看来她是准备对付我了,我心知那不是好东西,立刻转身逃开。地牢中黑压压一片,我迎面撞上了一堵墙,痛呼之后发现无路可退。
便听那黑雾中有些窸窸窣窣的响动,一下子就有锐物咬穿了我的皮肉,我伸手去挥,摸到了凉丝丝的纹路,定眼瞧看,那是一只小小的虫,眨眼间不见了。
紧接着第二次啃咬,女羌公主清冽的声音才从不远处传来:“苏淼淼,既然你不怕毒,那怕不怕噬心而死?”
“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我疼得冷汗连连。
“瞧瞧你说的,放心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有大用处,这么点小伤势,最多多放你点血而已。”
身上的伤确实不值一提,不过我能感觉腿部肿胀,足下虚软,我可能跑不动了。
扎入血肉的异物猛地抽离,一双手托住了我的身体,我紧紧的握住那丝温暖,终于还是感到了失望,他身上没有迦南香味,这双手不是那个人的温度。
“你怎么样?”池沥的声音急促,“我带你离开这里。”
“你怎么知道此处?”
“喂,你没事吧?”我听见身后有弱弱的声音传出,仔细分辨,竟是穆淮静。
“我不要紧。”
“对不起啊,我皇姐此举,恐怕是为了我,我们女羌皇室成人礼上都得准备好蛊虫,我又不善此道……”她咬唇没再说说下去,分外惭愧。
“别说废话,先收拾这个女人,你们再慢慢叙旧。”池沥说。
“小心些,她不好对付。”我捂着伤口,有些意外,也有些担忧。
“静儿,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糊涂至此!”黑暗中穆淮安冷着脸微怒。
我虚靠在池沥身上,他指尖绿光过处,小虫碎成数段,穆淮安满是震惊,但她没有就此罢手。
“好手段。”她轻笑一声,执笛吹奏,地牢中毒物涌动,“看看是你快,还是这些东西更快!”
池沥却吹了一阵狂风,将地上之物,一个不留全部刮走。
“识相的快滚,否则这只小虫,就是你的下场。”池沥本就对穆淮静的纠缠不胜厌烦,如今对着这张相似的脸,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口气不小。”穆淮安还想伸手从陶罐中掏出什么,被池沥掌风击落,直到她再也够不到自己的陶罐,穆淮安脸色一变。
池沥那一掌将要落下,穆淮静拉住他哀求:“不要,放过我皇姐吧。”
池沥瞧她一眼,眸中一片嗜杀血色。
“我这就带我皇姐离开,以后不会再烦你,你不要生气。”她眸中水色氤氲,马上就要哭出来。
她对于池沥,并非只是皮囊上的执着,她众星捧月许久,酷爱那样冷漠疏离的男子,他如此的与众不同。
池沥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