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魏君涵顿住了脚步,缓缓抬起眼皮,诡异的牵起嘴角,竟露出一个微笑,这样大的太阳底下,看见她这样的微笑,却叫人不寒而栗。
一股冷气,直顺着脊背窜上头顶。
“魏君涵......冷静啊!”
在场人均屏住呼吸,紧盯她的一举一动,只见她缓缓举起剑,指向了众人,忽而就像发了狂一般的乱砍乱挥起来。
脚步凌乱,张牙舞爪,唐岄根本不知该如何防御,众人又被她往后逼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入了堂内,魏君涵嘶吼着,活像一个疯子,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骗我!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去死!去死!”
她想也不想,横剑便直冲众人而去,速度极快,众人不敢激怒她,惟恐她一气之下点燃火药。
只好依她进了西堂,魏君涵蓦地扔掉剑,取下腰间的火药囊靠近火把:“唐朗宁,你不得好死!”她淡淡的、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
堂内人正蠢蠢欲动,唐岄眉头紧锁,正在思索脱身之计,难不成,今日当真就要命丧于此了?
却忽然,魏君涵猛然一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腹部正被她的青蛇剑穿透,鲜血喷涌而出。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魏君涵瞪大着双眼,眼眸里写满了不甘与不可置信,缓缓地倒了下去。
唐岄不可思议的看着陆知沨,陆知沨的眼底一闪而过一道腥红,这是他,又被控制了,他神色淡漠,眼神恨恨地,穿过人群盯着一处。
唐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盯着的,正是唐朗宁。
众明月派弟子将他拥簇起来,高扬欢呼着,感谢他救了大家的性命,唯唐岄不可置信地站在当地,心头只萦绕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终于起了一些风,这炙热的天气,就连风都是灼热的,风轻轻拨动魏君涵额前的碎发,她静静的趴在那里,任血污染了她素兰的衣裳。
她平日里最喜干净清雅,却再也没有爬起来,整理一下衣裳。
唐岄走上前去,脚步不自觉竟有些踉跄,心下唯有痛心,伸出手,轻轻阖上她的双眼。
她这一生,短暂,而又悲凉。
唐朗宁淡然的跨过她的尸身,从欢腾的众人身边走过,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清淡的好似与平日无异。
唐岄知道,是魏君涵于他而言,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所以他才会任她死去,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连看都不看一眼。
陆知沨再次脱力昏迷,他被禁术反噬的间期越来越短,被控制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唐岄心下盈动,看来得加紧时间,缩短计划了。
三日后,魏君涵出殡,唐岄心里放心不下魏君墨,只想去看看他,可出殡礼从开始到结束,也没见到魏君墨的半点身影。
下人只向众人道:“家主身体抱恙,不便见人。”
魏君涵的殡葬仪式简易而潦草,前来悼唁的不过寥寥数人,均是些魏家的远房亲戚,亲情淡薄,甚至,好些都从未见过魏君涵的面。
申家、唐家及江湖百家,并未出现一人。
棺已离开魏府,往坟地去了,唐岄放心不下魏君墨,想去看看他,却被他的众家侍拦在院门外,不让她进入。
魏君墨有气无力的咳喘声,时不时的从里屋传来,唐岄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桌边,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复又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