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这贺原驹的确不大对劲。
可要说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同音缈一样,也说不出来。
正想着,就见贺原驹忽然扭头,正对上她投去的目光。
她立刻尴尬地侧目,假装在看别处。
但音缈却没有避讳贺原驹看来的眼神,反倒直视起对方来。
贺原驹似乎没想到音缈这般坦荡,也不过视线交汇一刹,便回头不敢再瞧。
直到用完午膳,贺原驹便安排了楼上的房间,以供奚长宁小憩。
带着月檀和音缈上了楼,奚长宁便打算先躺会儿。
还没来得及脱鞋,忽听敲门声传来。
音缈上前开门,就见贺原驹正站在门口。
“姑娘,卑职这里有些糕饼点心,都是友人从燕国带来的特产,烦请姑娘呈与郡主,也好叫郡主带着路上吃。”
音缈垂眸看了看贺原驹手上捧来的食盒,眉头一皱,继而转身回到里间。
奚长宁自然是听见门口贺原驹的话了,见音缈回来,还以为已经接下人家送来的点心,谁知却见其两手空空。
“既然是贺驿长特意送来的,怎么不接下,”她知道音缈这是来请示她的意思,便扬声道。
音缈这才又转头回去,把贺原驹手上的盒子给接了下来。
谁知,贺原驹却并未脱手,反倒紧紧叩住。
“你什么意思?”音缈历来有话直说,见贺原驹如此,既不明,便索性直问。
贺原驹仔细盯着音缈的眼睛,忽然放沉了声音,低声问:“你如何了?”
“如何什么了?”奚长宁的声音骤然在音缈身后想起。
贺原驹猛一松手,音缈忙着较劲也未曾注意。
食盒里的点心顿时撒了一地。
奚长宁刚走到此处,虽说贺原驹最后这句说得小声,但谁叫她耳力好,愣是被她给听个正着。
再看看这落了满地的点心,无论谁看来这一幕,都像是有何不轨却刚巧被人抓了个现行。
“音缈,你这不是枉费了贺驿长一片好心,”她假意斥责音缈,想让音缈先退到一旁。
音缈却立刻眉头一皱,伸手一指贺原驹,对她道:“是他故意扯着不给我,若非如此,这食盒就不会打翻。”
哦对,她忘了音缈是个直性子。
换做月檀,她方才这么说,月檀自然乖乖就躲到她身后了。
可这是音缈,音缈不仅不会躲到她身后,还会因为她的假意责怪而感到委屈。
她的错。
“那你先去看看马车,喂喂马。”
虽说这喂马的事有人做,还轮不到音缈亲自前去。
而她这也不过只是找个借口,将音缈打发走,以免这直性子的丫头和贺原驹起什么冲突。
这毕竟是驿站,一旦打将起来,事情难免闹大。
到时,难保不会让音缈受罚。
况且她如今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失了脸面,在贺原驹眼前安慰音缈不是。
怎么说她也是郡主,同一个护卫丫头认错,还耐心安抚,在这些人眼中看来,不仅不正常,还容易被笑话。
在府内她是想如何就如何,如今在外,可就得时时刻刻顾及天家脸面,切不可妄为了。
好在音缈对她吩咐的事还是言听计从,如此,便安安静静退下,出了房门下楼去喂马了。
贺原驹这时候很尴尬,看了看奚长宁,又看了看已经下了楼的音缈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