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及着隔壁马车里还有许家的小姐,长公主给贺烬留了面子,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贺烬仍旧十分羞愧,讷讷的没能说出话来。
但羞愧归羞愧,信还是要送的。
所以在长公主的怒目而视下,他还是再次打开了车窗,嗖的将纸条扔了过去。
阮小梨这次没再回信,虽然被长公主发现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更根本的原因还是,许家到了。
她只能遗憾的停了笔。
许宜然下了车,隔着车窗和长公主道了谢。
“回头得空,让你母亲带你去侯府走动。”
“是。”
她目送长公主车驾远去,这才敲了敲车厢:“阮大人?”
阮小梨这才从车厢上下来:“刚才多谢了。”
许宜然连忙摇头:“要谢也是我该谢,今天如果不是阮大人,我只怕……”
她说着,眼圈又红了。
阮小梨连忙安慰她:“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你快进去吧。”
许宜然点点头,却还顾及着礼数:“阮大人进来喝杯茶吧。”
她这邀请也是真心实意的,可却勾起了阮小梨不太美好的回忆,她连连摇头:“不了不了,告辞。”
话音落下,她吹了声口哨,马匹飞奔而来,又载着她疾驰而去。
许宜然忍不住笑了,丫头有些不解:“这阮大人都不肯进门,姑娘您怎么还要笑?”
许宜然也不好说她们上次见面时彼此间的尴尬,只好拉着丫头进了大门,却迎面就遇见了急匆匆往外走的许夫人。
“母亲,这是怎么了?要做什么去?”
许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松了口气:“我听说你的马车被堵在街上了,有没有出事啊?”
说起这个,许宜然心里涌上来一阵后怕,鼻梁一酸,一头扎进了许夫人怀里:“楚王他……太放肆了。”
丫头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许夫人气的直哆嗦:“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去,立刻传话将老爷喊回来,这么大的委屈决不能让我女儿白受!”
许宜然见她如此愤怒,自己反而冷静了下来:“母亲,算了,总归也没出事,那又是皇家……”
“皇家又如何?”
许夫人声音发颤:“老爷一辈子为朝廷鞠躬尽瘁,到老了,自家女儿却要受这种委屈,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瞪了下人一眼:“快去!”
下人连忙转身跑了。
许夫人拉着许宜然匆匆回了屋子:“你且在家里安生呆着,母亲这就进宫去见太后!”
许宜然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她并不想让父母为了她多操劳,可父母年事已高,并不能再护持她多久,若是眼下不能镇住那些心怀有鬼的人,等到他日,她孤身一人的时候……
想起往后,她心里十分悲戚,充满了对未来的茫然。
可脑海里却又浮现出了阮小梨的影子,都是女人,人家便能独当一面,什么都不怕,她却还要靠父母护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