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旻确实是平安回到了丞相府, 一同的还有神医与之前随行的苏默言。
三人都受了些伤,尤其是林沛旻,几乎是去了半条性命,回来的时候吓坏了林相与林夫人。
林沛旻重伤丞相府自然大门紧闭概不见客。
宗政越得到消息后立刻就让人通知了林烟,而自己则是亲身前去慰问。
一是为了让林烟安心,二是为探他们在城中杳无音讯的缘由。
天子到访,丞相府不敢怠慢,林相也拖着病体率着众人迎接,还不忘告罪道:“小儿如今身子虚,还在后院养伤,未能迎驾,还望陛下见谅。”
行过礼后又连忙将人请到正厅去,上等好茶奉着。
宗政越当即摆了摆手,温声道:“不必拘礼,朕也是替烟儿过来看看,这些日子她忧心得紧,好在是人没事。”
林相当即明白了宗政越的意思,连忙上前带路。
一见面,林沛旻便挣扎着起身,被宗政越及时拦住,只好倚在床边,歉意道:“让陛下和贵妃娘娘费心了。
林沛旻如今的面色依旧惨白,不难看出他历经过凶险。
宗政越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关切地问道:“事发突然,朕第一时间便派人去搜寻了周遭地界,只是却一直寻不到你们的踪影,究竟发生了何事?”
隐瞒这件事情除了增添皇帝的怀疑,没有半点好处,林沛旻当即匀下气,沉声道:“臣本事挂念家父的病情,故而去京郊请神医出山,为赶路才走了那条小道,未曾想遇到了山匪拦路。”
天子脚下怎么可能会有山匪横行?
那些人形式章法颇有规矩,半点不像瞎凑起来地亡命之徒。
不过这都只是林沛旻的猜测,对上皇帝,他也只能叹息道:“为不生事端,臣将随身携带的钱财都交了出去。怎奈那群山贼得寸进尺,竟要将苏姑娘掳去做压寨夫人!”
且不说神医是被苏默言的琴音请动出山的,就光她是林烟的朋友,也足够林沛旻豁出去护着。
搏斗间,这些“山匪”更是痛下杀手,他们只带了几个护卫,根本不是不敌手,他们三人也被逼地跌落悬崖。
幸亏有神医在,他们才勉强捡回性命,而且,还遇到了一位贵人。
提及那位贵人,林沛旻也是满脸感激:“承蒙翊阳长公主搭救,将草民三人带回京中安置于别院,草民也不敢过多叨扰长公主,休养了两日便回来了。”
“翊阳姑母?”宗政越挑了挑眉,心道难怪。
翊阳长公主封地在南方,当年太后携其母族搅弄京中风云的时候,翊阳长公主当机立断,带着女儿回了自己封地,宗政越登上皇位后,她也只是送了贺礼过来。
而今南方水患严重,京中风云又逐渐平息,翊阳长公主的女儿赵舒窈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权衡利弊之下,她向宗政越递了回京的折子。
说起来,京中大乱前,翊阳长公主同太后的关系不错,没少带着女儿入宫陪伴,一来二去,宗政越和赵舒窈也算相熟。
听说当年离京,小丫头没少躲屋子里抹眼泪。
只不过,宗政越印象最深的,还是这位姑母,表面上看着柔婉,实则聪慧至极行事果断,若不然,长公主府早就深陷京中泥潭满是污糟了。
想到这,宗政越的面色也缓和了不少,轻拍了林沛旻的肩,以示宽慰:“既是翊阳姑母,想来也不是刻意隐瞒。”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收留两个外男的消息传出去,怕是要毁了女儿家的名节。
就连宗政越之前也没往翊阳长公主那去想,暗卫没有第一时间查到,也算情有可原。
又在林家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宗政越便起身离开。
他摁下了准备相送的林沛旻:“能回来就好,好生歇着吧,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回宫后,宗政越直接去了瑶华宫。
今日出门的时候,小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满是渴望。
本来就已经拒绝她出宫了,回去后不第一时间把林家的消息带过去,这小祖宗怕是又要把宗政越拒之门外了。
这般性子,宗政越也没觉得逾矩,只觉得她娇憨得,每每想起林烟鲜活的模样,他心中便不自觉泛起一片柔软。
林烟得知二哥无恙,父亲的身子也因神医的调理大有改善,整个人雀跃得险些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