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懒得在意阿越怎么想,从他背叛血焱刹那刻起,他就是个死人了。他自作聪明佯装无事发生,除了骗过衙门的蠢捕头,岂能瞒过城中众多眼线。
血焱刹堂主亲临漳州,埋伏在各地的刺客闻讯陆续聚拢,至今还没有音信的,不是叛徒就是亡魂。
“怎么,区区一个女子,都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脱?”书生冷眼扫向身边刺客,吓得他结结巴巴解释:“戏园、周围,在查了……”
书生正要追问,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抬眼看去,打扮成叫花子的刺客,背着沐白薇奔进地牢。
他发现堂主等不及赶来了,满脸恐惧,还没放下沐白薇,跪地高呼“堂主恕罪”。
“她,就是昭蕙才女?”书生阴冷目光越过那人头顶,落在沐白薇泪痕交错的清秀脸庞。
沐白薇头晕目眩身子不适,有气无力对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瞬间就清醒了。
面前的斯文书生看似平常,他那凉薄眼神却好可怕,似乎没有身为凡人的感情,就像来自炼狱里的恶鬼。
金钱美色都无法使他臣服,唯有比他更恐怖的魔头,才能让他唯命是从。
叫花子头也不敢抬,忙道:“堂主明鉴,此女正是昭蕙才女沐白薇,她藏匿在阿越房里,属下赶去之时,死者叔父刚抓住她……”
“够了。”书生扬手打断他的禀报,指向半死不活的阿越,“把他丢回去,报官抓人。”
沐白薇循着他的手势,勉强看清面目全非的阿越,她惊慌失措张了张嘴,却见阿越朝她缓缓摇头,示意她别声张。
叫花子点头称是,甩手将沐白薇扔在地上:“那这女子……”
书生居高临下看着她,沐白薇发觉“堂主”眼底满是鄙夷,无意探究她是何身份,只当她是急于摆脱的累赘。
“先关起来,阿越认罪以后,把人放了。”书生自然不信阿越的辩解,也不可能留这女子活口,嘴上说要放人,无非是给阿越留些幻想,迫使他老实认罪。
叫花子也不废话,走上前给阿越松绑要带他走,书生身边的刺客没敢闲着,赶紧拿来麻绳捆住沐白薇,生怕她逃走了。
阿越知道堂主心狠手辣,待他乖乖认罪,就是沐白薇的死期。但他要是不认,沐白薇即刻就死。
“阿越,阿越救我……”沐白薇顾不得他之前的提醒,泪眼婆娑望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她现在是人人喊打,小红叔父就能要她的命,更何况是凶狠恶徒,堂主说话绝不可信,她可能再也见不到阿越了。
阿越狠下心不看她,借故身体疼痛,慢吞吞靠在叫花子身上,缚在身后的左手探进右手袖套,迟疑轻颤,犹豫不决。
他有保命暗器,但在堂主等人面前,却没有制胜的把握。他连自救都做不到,怎么救沐白薇?他身受重伤不是其他刺客对手,途中无法逃脱,就将死路一条?
书生幽幽地盯着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狼崽子稍有不服,直接宰杀了事,衙门那边无非是麻烦些,总有法子救出顾东家。
阿越深陷纠结,紧咬牙关准备放手一搏,又见某个刺客手拿书信冲进地牢。
“堂主,有急报!”
书生微微皱眉,接过那封信看了眼,眉心顷刻舒展,挥手示意叫花子:“且慢,把他绑回去,稍后再议。”
言罢,书生疾步如飞离开地牢,叫花子和同伙面面相觑,只得按照吩咐将人绑好,继续看管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