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儒高中状元成就功名,那时他就想回来报恩,却被朝廷委以重任,左相对他信赖有加,起初受宠若惊,后来渐渐明白,他知道的越多,越是无法脱身。
他毫无背景别无选择,注定深陷权势的激流漩涡,左相看他像白纸那么干净,用心培养他效忠朝廷。
齐知儒得朝廷俸禄,理应效忠圣上,他无牵无挂不怕生死考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恩姑,他承诺过报恩,怎敢食言。
苏芷香看他这么讲义气,也不扭捏:“你想报答的话,银子就不必了,我现在也不缺,你知道苏信石是我哥,麻烦尽快查明案情,早日放他出来就好。”
“此事理所应当,难道恩姑没有其他愿望?”齐知儒来到漳州之前,就已奉命彻查江北药商,得知商陆和离,想去柏州找她,无奈此行异常艰险,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敌方监视之下。
苏芷香想了想,认真答道:“没有啊,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赚银子,最近已经赚不少了,嘿嘿……”
齐知儒很喜欢她的笑颜,但在这一刻,在他看来却像强颜欢笑。
“恩姑如若受人欺辱,我必为你讨回公道!”坊间传言,商家维护柳家颜面说是和离,实则却是休妻,毕竟商陆相貌堂堂,声名远扬,谁家舍得放过万里挑一的金龟婿。
齐知儒记得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莫不是两家利益牵扯,商家长辈迫使商陆和离?
“算了,放过他人也是放过自己,做人应该开心点嘛。”苏芷香没钱的时候受过不少欺负,但她现在有商陆啊,也有银子,她已经很幸福,何必在意之前的不快?
齐知儒想起她对“柳氏”避而不谈,以为她有难言之隐,心疼到猛烈抽搐:“商陆迫于压力和离,却不肯放你走,他逼你改名换姓与他相好?”
说出这般粗俗话语,他都不禁微微面红,但不得不挑明话头。
苏芷香完全呆住,不愧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想象力太惊人了。
“不是,商陆不是这样的人……”苏芷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赶紧为她男人澄清,“我根本就不是柳氏,我叫苏芷香,柏州的药贩子……”
她将她与商陆相识相爱的过往,如实告诉了齐知儒,她曾认为假药贩子太不光彩,此时说起也没那么难以开口。
落魄也好,风光也好,都是她的真实经历,一个人连自己都无法面对,未免活得太虚妄了,坦然接受,改过自新,一步步攀向高峰,心里才更踏实。
齐知儒没想到她年纪不大,经过的风浪比他还多,难得的是,她从没被往事束缚,觉得吃亏是长见识,不畏过去,不惧未来,人生这条路走得坦荡荡。
到底是他恩姑,确非常人能及,只是,当苏芷香提起商陆,眼底就闪烁着动人晶芒,幸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彼此相爱,在苏芷香心里,一丝缝隙不曾留给别人。
齐知儒既替她感到高兴,又为自己莫名心酸,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早已心有所属,从来没有他的位置。
“如此说来,恩姑心想事成,诸事顺遂,无须不才多此一举。”他更不该自作多情,他的心意怎能与商陆相比。
商陆不在乎苏芷香是药贩子,与她和离为了还她自由,再次求娶,只因挚爱无悔。
齐知儒还没来得及向她示爱,他的爱恋就已无疾而终,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唯有祝福。
“大人,商陆强闯驿馆,下官拦不住了……”